苏东坡在凤翔做官时,发生了一件不光彩的事。
01
新领导驾到
在凤翔时,他的单位来了一位新领导,叫陈太守,此人武人出身,严厉刻板,面黑体壮,膀大腰圆,他认为苏东坡少年得意,有点像暴发户,对他很不待见。
苏东坡对这个领导也没什么好感。二人常常因公事针锋相对,唇枪舌战,有时恶语相加。
最让苏东坡不爽的是,陈太守总是改动拟妥的上奏文稿。而且苏东坡去造访时,他常常不予接见,有时使他久候,久到足够让他睡个午觉的工夫,用以表示不悦之意。
二人的龃龉不合,后来竟闹到陈太守向京师上公文,陈明苏东坡抗命的情形。
02写文章解其恨
《增广贤文》说:“平生不做皱眉事,事上应无切齿人。”陈太守的诸多行为,让苏东坡气得咬牙切齿,总想找机会报复。
不久,机会来了。陈太守准备在公馆里建造一座凌虚台,在不繁忙时,可以登台远望四方的景色。他吩咐苏东坡写一篇文字,然后刻在凌虚台石碑上,作为兴建的纪念。
苏东坡照办了。不过,他动了点小心思,本来是庆祝的文章,字里行间却在沉思坍塌的未来,还明里暗里讽刺陈太守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令苏东坡意外的是,陈太守这一次只字未提,原封不动让手上人拿去刻在石碑上。他的这种行为,让苏东坡开始反思自己。是自己小肚鸡肠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千方百计与陈太守修好。
03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二人后来的关系通过苏东坡给陈太守的墓志铭,可见一斑。苏东坡一生一共写了7篇墓志铭。除去给司马光写的那篇,给陈太守的那篇算是最长的了。所以二人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后来,苏东坡还与陈太守的儿子成了毕生的友人。
苏东坡这件不光彩的事,他不愿向人提起。虽然尴尬,但对后世启发有余。
一则感叹苏东坡的文彩斐然。口诛笔伐,妙笑生花。后人读到《凌虚台记》,知道他背后的故事,一定颇多趣味。
如林语堂先生所言,这篇记叙文,本为庆祝而作,却在沉静中深思共将来坍塌毁坏之状,并含有太守不知所住之城外有山之讽刺,在中国志记文中尚属首次。
二则感叹年轻真好。年轻可以“为所欲为”,不分轻重,坦率做自己。试想,谁没年轻过,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时,谁没做过一两件糗事呢!
只有经历了,才能成长。倘若苏东坡足够成熟,用语肯定不会那么犀利,会温和巧妙些,可是那还是我们喜欢的苏东坡吗?
三则感叹苏东坡知错能改。孔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东坡发现自己错了,错怪陈太守了,发现对方其实不是坏人,于是主动和对方修好。
勇于改过,勇气可嘉。如果我们犯了错,很多人选择掩盖错误,有几个人会如此襟怀坦荡,勇于改正错误呢!
写于2023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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