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再见。

昨天，在F区大报告厅举行了追思会，社会各界人士前来悼念，表达哀思。我站在人群里，用一个陌生人的视角，听别人讲述钟老师的生平。

安放在钟老师名字前面的头衔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记得最深的，却还是连续好几批的援藏教师。

在播种未来的短片里，他说最初来到青藏高原是为了探索科研，后来发现这个神奇的地方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生物学家，更是一个教育工作者。后来啊，十三年就这样疏忽而逝。

这一个星期的天气一直阴郁寂寥，沉沉的雾霭把人压得要喘不过气来。即使是偶尔的阳光，也很快被乌云遮蔽，像是在传达着什么。

从周一知道消息，到周二师兄师姐分几批前往银川，留下的人辅助学院做着系列工作，B204的追思堂里放满了鲜花和奖章奖状，以及钟老师一直以来的工作卓绩。到周四，剩下我一个人驻守在实验室。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积极地早起来实验室开门开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知所措。实验室还是往常的样子，因为有记者媒体来采访拍摄，特地整理了一番所以更加整洁了一些，只是，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周六，国庆长假的前一天，我来到B204，作为一名负责值班的工作人员，守在这里，守着钟老师一直都不太在意的奖章奖状，想最后再安静地看一眼。

也许是昨天追思会的缘故，今天来访的人少了许多，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循环播放的播种未来短片，大朵的白色和黄色菊花的气味萦绕周身，觉得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再闻到这样的香气，就会想起钟老师，由气味联系起来的记忆总是历久弥新，就像初次和钟老师在一个办公室里公干，大伙儿一起吃掉的几大份必胜客的披萨的味道。以后再吃到披萨，总是要想起那个晚上奋斗到凌晨两三点的我们。那不过就发生在一年前，同样是九月底，同样是国庆前。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今天下午骨灰送回上海，准备好要出发去机场接他们，一个星期不见，师兄师姐们还有老师们都要更憔悴了罢。

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说：珍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