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每个尚古的女子都有一个玉簪绾青丝,着一袭旗袍亭亭玉立,温婉静默于时光的梦吧?
电视剧《步步惊心》里四爷送若曦的木兰簪,勾动了多少女子的珠泪情愫。即使不惑之期的我,也是不能免俗。
去年夏天省城探亲的一个上午,雨,丝丝缕缕不绝,扬起淡淡的轻雾,而远处建筑的高层,便似笼在白云般缥缈。向来小雨不喜支伞的我,和溦牵着手穿街过巷,且走且停,来到老门东。
我不知老门东保留了多少老祖宗的遗迹。但青色的石板路,小青砖、雕梁画栋和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古色古香,透着一份安然古朴的味道。青石路两旁的树木青翠,花草高高低低,袅袅罗罗。树旁、店铺前,间或有大石钵或石鼎,见沽沽之泉溢入石沟渠,沟渠内流水潺潺,水竹凝碧,芙渠微芳,没来由想起“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在高楼大厦林立的都市,自有一种清新和雅致。
这里的店铺也是颇雅致。无论是百年老店,还是舶来品,设计甚是巧妙,无不应景,与周遭融为一体。
初见木兰簪,便是在老门东一个面东的铺子。整个铺子木制,桐油刷就,有些泛着暗亚黑的梁柱,粗的一怀之粗,细的有一臂之圆,就连那雕花的木门、木窗、木门槛,风雨日晒得几乎看不出现代的痕迹。正对着门的是用黑丝绒平铺成的两层搁台,上面摆着各式瓷器。左拐用屏风隔了一个小间,墙上一个博古架,橘黄色的小灯,柔柔的光影里,一眼看去,都是木簪。桃木、黄杨木、绿檀、紫檀、黑檀,梅花簪、桃花簪、荷花簪、流云簪……满满一架子都是。
木兰簪,安静地躺在右手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沉稳的黑红色带着金丝,色泽油润通透,质感光滑如玉,体态修长秀美,顶端简单的几笔刀刻立体地镂刻了一朵木兰花,在朦胧的光影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枚木簪,只有它吸引着我的眼球,仿佛前世今生的遇见,心动的那一眼,心塌了一小块,后又被悄无声息迅速包合,这种感觉至今记得。
良久,看了标签。极品小叶紫檀。好贵。出门仓促,没带那么多钱,又想着自己平时并不绾发结髻。人有时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会有一种明知可为而不为之的溃败感。怎样离开那家店,我不记得了,但这样的感觉我清晰记得。
再见木兰簪,是一个梦里。铜镜前,月白盘扣衣服女子,长发及腰,靠着一个青衫男子,浅笑盈盈。男子手中一枚白玉木兰,流光溢彩。我努力看清那对男女的样貌,却就此急醒。
有时想起和木兰簪失之交臂,常常暗恨自己的理性拒绝,偏又不曾忘记。
三见木兰簪,是昨日苏城的闺蜜萍快递来的欣喜。台灯下的银制簪身,精工细作,花纹古朴,一朵木兰玉色温润细腻,流淌着河水般浅碧光泽,像极了她的情谊。我对木兰簪的怅然若失,念念不忘,一如其他过往,她是了然于胸的。即使我与她隔着重重山,迢迢水。
此木兰簪,非彼木兰簪,没有那么名贵。但正如穿越而来的若曦懂得木兰花语,吟咏着“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敬佩地对四爷说“果然不是俗物”。有些懂得,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有些情谊,当如木兰的花语——灵魂高尚,且珍贵。
2014那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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