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念

作者: 静如夜空梵心 | 来源:发表于2017-09-28 06:28 被阅读0次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已经一年过去了。自习过后,独自一人走在人流如潮的路上,人真是多啊,嬉笑怒骂着,每个人都走在路上,走在现实的路上,也走在人生的路上,走着走着,走散了,走着走着,不知从哪儿又走出不一样的人儿来,混在纷杂的人群中……     

    站在原地,我不知该往哪儿走……

    抬眼望去,又快到月圆的时候了。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会比任何人都期盼月圆,“月圆,团聚,月饼。”想想看,哪个不是最爱?哪种不是幸福?可如今,月圆之期,倒成了我最恨的日子,我真的恨呐,咬牙切齿的恨呐!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我真的无法言语此时内心的悲与凄凉……

    月 是 故乡明。

    记得此去经年,那时您尚还健在,冲我呵呵呵的嬉笑,与我打趣,学我没好气的话语……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是那般真切,都在我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仿佛就在昨天,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您还在我身旁:在我难过时安慰我;在我受委屈被欺负时替我出头;在我生病时用您那佝偻不堪的脊背驮着我,不管是否天有阴雨,都着急忙慌的奔着村头的小诊所一路跑去;在我零花钱不够用时,悄悄塞给我你打牌赢回的“战利品”,还告诉我不要让爸爸妈妈知道,让我可劲儿花,没有了就给您说,您给我。可……可现如今,您在哪儿呢!您去哪儿了?是不是怪我不听话悄悄地躲起来了?是不是又在某个角落,与您的些许老友打着牌?是不是又去哪个过会的戏场去看戏了?但是,不论您在哪儿,麻烦您,请您告诉我一声好吗?请别让我为您担心,好吗?要知道,您那不肖的孙儿正在想念着您,期盼着您,无时无刻,每分每秒,期盼着您回家,想念着您与他逗趣,陪他玩耍,偷偷给他您的“战利品”,可现在的您,到底在哪儿呢?如果您不喜欢这样,那也没关系,只要您回来,哪怕是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也好,只要您回来,!什么都可以,真的!只要您回来,什么都可以……

    那年今日,是您的逝日,是我的痛日……

    一年了,不知道现在的您走到哪儿去了?可还好吗?有没有遇见您的那些老友?还经常去过会的戏场看戏吗?记得一年前的那天,星期五了,心里也不知怎么,突然有种想回家的冲动,特别强烈,特别强烈,可也不知怎的,那种念头竟被老师们喋喋不休的开会硬生生的湮没了下去,我竟终于没有勇气去请假,那晚,其实,睡得并不安宁,可竟没有想到就在那晚您走了,离开了这人世,离开了您深深挚爱的亲人,听奶奶说您走的是那般不舍,那般牵挂,以至于临了临了最终还是没能放心的闭上双眼,那晚,奶奶,大伯,父亲,母亲,姑姑们都在,唯独你那混蛋的孙儿却不在身旁!“他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快候不住了,我要走了……”对于那时的您来说,被阿尔兹海默症的折磨得早已不成人样,不知怎的,是否是上天的安排,最后的那段时间您竟失去了言语能力,可您心里的不舍每个人都看的真真切切,以至于后来的这段日子奶奶总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起:“你爷爷走的时候,是那般不舍,是那般折磨,我们问他:‘是不是还操心着你的小孙子们?是不是在想你的孙子?他们没走,只不过都在学校呢,今年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年,他们要考大学,学校抓得紧嘞,回不来,明天就回来了。你放心,他们都好着呢,你不要牵挂……’虽然那时你爷爷早已不省人事,但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划过面颊,吸气出气是那般困难……每一次临走了走了,被一声声带着哭泣的呼唤又一次次的叫了回来,直到最后一次,夜已经深了,你大伯再也不忍心了,大声对你姑姑们呵斥道:‘叫什么叫!让他安心的走吧,看看!你们真的忍心吗?他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勉强留住也不过是白白遭罪罢了,倒不如让他去吧,免得痛苦。’最终,大家终于没有再开口,无声的哭泣,眼角的泪在脸颊不停的流下,终于因候不住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到最后,还是没能安心的闭眼睡去……”

            可我挚爱的亲人呐,我对不起您!当初家里是那副光景,为了供养我们上学,您最终竟选择了保守治疗,省下钱来供我们学习,可我呢?我曾豪言壮志的在您的灵前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学,让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也能对得起您对我的这般疼爱。可命运不济,时运弄人,最终我还是辜负了您对我的所有期望,辜负了你们所有人对我的期望,我竟活最终成了最不想要的这副光景……

    人生路迷茫,心更茫然……

    现在的我,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将要往哪儿去?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唯独牵挂的就是尚还在世的奶奶,突然发现一切变得真的没所谓了,好像前方的路全被堵死,我伸出手去,竟触碰不到一丝丝的光,而我也终于被囚禁在这牢笼里,一点点的下沉,湮没,最终窒息……

    不,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不是的,这也是您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是的,一定是这样,可我亲爱的爷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要怎样才能快乐?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们为我骄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您,您告诉我好吗?给我个梦境也好,让旁人敲打也罢,给我一点点希望吧,我真的很想念您!

    悲雨知秋,思人归期无望,独倚窗前,饮壶觞自酌,看梧桐落尽,暮霭沉沉,杯盏余晖,映得陋室婆娑,生人泪眼纵横,肝肠寸断,声声慢,却唤不得逝人醒,仰天悲戚,试问:何为做得个欺软怕硬?残烛殆尽,独留生人空悲忆,唏嘘间,素衣尽沾湿…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2017.9.28  念。

    思念您,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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