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的是尤金如何和他的朋友说再见,以及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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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为什么想要非常“仪式化”地去主动挑起话头,“宣告”自己的离去,“结束”之前的人际关系呢?他给出了四个理由,我个人觉得核心在于第二个理由,我想它首先能让自己(继而让别人)聚焦于曾经美好的日子,而不是陷入自怨自艾(反而让双方“感受”到快乐,而为共同“拥有”的一段经历而愉悦和珍惜)。
在我去世前,一件重要的任务就是“结束”之前的人际关系,或者换一个说法,就叫“完美地画上一个个句号”吧。可我为什么想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一个人要和自己所爱所亲的人正式告别呢?为什么非得把告别变成一种仪式化的内容呢?我很快就发现,并非我的每个告别对象都能明白我的心意。但是,从我开始这样做以后,我就觉得是对的。我还想到,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还能活上超过3个月的人(有些人还能活上几十年),能够从我的做法中汲取养料,至少能够略加调整,成为他们自己的处世之道。
我之所以这样做,有以下四个原因:
第一,我认为这能给我和与我告别的人带来更多的快乐,而不是悲伤(不过,说实话,我知道这么做有多么悲伤)。
第二,这能够让我集中精力,做好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陷入沉思,回忆那些我觉得应该重温的过去,回忆大多数人都应该重温的过去。
第三,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我也专门接受过训练,知道该怎样说再见。
不要忘了最后很重要的一点:
第四,我能做到。
事物总有两面,这种行为放在中国社会的场景,会有哪些副作用(肯定有,所以不是“会不会”,而是“会有哪些”)?不好说。
再从第二方面来看,我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分别给对方带去更多的快乐,而不是不悦呢?我是不是在强迫他们接受一种残忍的现实呢?会不会我让他们所做的事,可能是他们根本不愿做的呢?(尽管我嘴上没有这么说,但实际上是不是在迫使他们这样去做呢?毕竟我是一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啊!)会不会在我的告别对象中有很多人完全不愿和我有任何纠葛呢?如果不是说不愿见到我的话,他们会不会不愿嗅到我身上的死亡气息呢?
结果证明……我的疑虑都是多余的。
他是这样做的(需要留意其中是更多写信/留信息,而一部分是打电话的直接沟通):
这怎能给我带来快乐呢?很简单。我写下一串人名,这些都是我打算联系并安排见面的亲友,当我写着名字的时候,我的思绪就会在每个名字上徘徊许久,细细回味我与他们共度的美好时光,回味我们邂逅的那一天,回味我们最初成为朋友的场景,回味他们身上让我欣赏的气质,回味我从他们身上学到的道理,回味认识他们之后我是怎样变得更加出众的。
简而言之,这样做其实也听从了很多哲人时常给我们的建议——驻足回眸,回忆那些我们所爱的人,在心中品味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们,并且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的感受,因为谁也不确信以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亲爱的马丁:
……我特别怀念我们在苏格兰冒着倾盆大雨打的那场高尔夫。
亲爱的斯蒂夫:
……我们在“帝国”意大利餐厅的那次晚餐妙不可言,大家互诉心声,气氛融洽。
亲爱的理查德和伊莱恩:
……能够一起分享美好的回忆是我们彼此的财富,特别是去年在科罗拉多州阿斯彭山滑雪的那一次。
......
在确诊过后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坐在家中的饭桌旁,在记事簿上画下了下面这个同心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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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外到内:分享过自己经历和激情的人以及让彼此的生命变得更精彩的人;亲密的商业伙伴;一辈子的朋友;亲密的家人;玛瑞安;女儿;妻子。)
我计划从这个同心圆的外围开始,慢慢向中心靠近。
......
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数字,1 000!我在头脑中重现这多年来美好的回忆。如果没有被诊断为脑癌晚期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重温这么多温馨的时刻,只是偶尔会想到个别片段而已。我也感到很惊讶,自己的生命是如此充实,能和这么多人相识相交。
......我联系的朋友可能占到总数的一半,也许比一半略少些吧。因为条件所限,我基本上都是通过写信的方式进行联系,有些朋友我是打电话联系的。和每个朋友联系的时候,我都向他们表达了仰慕和感激之情。我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对彼此关系有特殊意义的事件上。我试着把这样的时刻变成我心中的“完美时刻”。
......这最外层的同心圆上,我花了差不多3周左右的时间,然后就告一段落了。解决完了最外层的同心圆,我将精力投入到内圈的同心圆,越往里靠近,亲友的数目就越少了。但是,3周时间对一个还有3个月的病人而言,确实是很大的一笔支出。也许,实在是太多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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