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当网络上关于杨振宁和翁帆祖孙恋的报道铺天盖地的时候,只要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我并不觉得年龄的跨度之大有多少异常,只是觉得这样惊世骇俗的婚姻未必长久,如今13年过去了,他们恩爱如初。最近科学家杨振宁和翁帆又一次进入吃瓜群众的视野:
这一新闻立即在热心的吃瓜群众中炸开了锅,大家津津乐道地自发组成声讨大军,替翁帆13年付出忿忿不平。我倒觉得二人的婚姻都是各取所需,收获了自己最想收获的东西,双方都是获益者。
作为吃瓜群众的一员,我对杨振宁在科学领域的贡献知之甚少,只是百度得知他是20世纪下半叶在基础物理学领域影响最大的科学家,和李政道一起发现宇称不守恒。好吧,我承认对我来说这些术语如同天书。其实我们对于天才领域和天才生活的无知进而产生了崇拜和仰望心理如此正常,那就不难理解,一位天外来客突然降临在凡间女子翁帆的面前,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表达了很深的兴趣和好感,作为迷妹,心情怎能不受宠若惊,感恩戴德,肝脑涂地?如果可以,怎么不愿意以身相许?
由此,我们有理由臆测,翁帆和香港男人短暂的婚姻的结束也许有着她对大学时期那场邂逅的眷恋和不舍,那个来自另一维度另一次元如星辰般的偶像曾与自己那么近,那么其他男人不过是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引起她的兴趣,再入她的眼?
杨澜采访翁帆时问:你如何把爱和崇拜分开?翁帆回答:”你要知道,当一个你崇拜的男人对你表达了喜欢或者爱的时候,你很容易就爱上他了。”这就是小女生的情怀,那种爱发端于崇拜,又与崇拜无法分解,并且这份爱足可以支撑她勇敢对抗世人铺天盖地的非议,无惧无性无子嗣的现实,不怕与爱人过早面临天人永隔之痛。至此,我相信,翁帆对杨振宁应该是源于真爱,一份单纯来自名利的欲求不足以使这不对等的婚姻维持这么多年。从杨振宁同事的侧面描述、和他俩接受采访时的叙述里,我们能看到他们的生活平静至极,而翁帆基本承担了照顾杨振宁的工作。
对于这段忘年恋,翁帆父亲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到他理解、支持女儿的选择,女儿愿意为照顾杨教授的晚年生活作出牺牲,是一种美德和光荣。在外人眼里,这是一种牺牲,但作为当事人,也许很享受这样一种照顾与被照顾关系,谈不上什么牺牲,因为那只是世俗的评价而已。
翁帆回忆起两个人甜蜜的时光,一次在日本,她生病,杨振宁去楼下给她拿了一碗麦片粥,喂给她吃;一次是在三亚度假,杨振宁早起看报纸,不想开灯吵醒翁帆,就去洗手间看。这两件事在外人看来顶多是温馨绝对谈不上甜蜜。年轻人的恋爱,应该是天雷勾地火,是无话找话,无病呻吟,是暧昧试探、是若即若离,是患得患失。但这些他们之间都没有,每个女人都想体验的激情,翁帆也不例外,但杨振宁给不了,杨振宁能给的是衣食无忧的平静至极的生活,他高高在上,不可把控,能给的只是这些润物无声的关心,对于翁帆来讲已经弥足珍贵了。外人看来,翁帆在这场关系中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但当事人也许甘之如饴。不能不说崇拜的魔力,真的可以将很多寻常行为附上理想的光晕,遮盖住很多欲求不可得的阴影。
翁帆,也许未必真正体尝过恋爱的确切滋味,但有生之年能和一个历经过世纪风霜、人类金字塔尖的人生活在一起,能近距离照顾他生活起居,相濡以沫,已是一种恩宠,一种荣幸,一种甜蜜,夫复何求?谁能否认这不是一种更高境界的爱情呢?
翁帆用美国诗人菲罗斯特的诗《未选择的路》来形容她的选择: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took the one less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all the difference.
而对于这段婚姻,杨振宁是最大的受益者。当你看到翁帆和杨逝去的前妻杜致礼的对比照片,你就会理解杨振宁为什么会于亿万人中独独选中翁帆,会在亡妻去世后才13个月后就和翁帆结婚。亡妻尸骨未寒就转头续弦未免太绝情,但在杨振宁看来错过翁帆这个“上帝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似乎更为遗憾和可惜。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回首惊见那个轮廓似你的人,怎能不意乱情迷?翁帆简直是杨振宁亡妻杜致礼年轻时的翻版。
1944年,杨振宁和杜致礼相识于西南联合大学附中,杨振宁是她的数学老师。1947年,杜致礼前往美国留学,两年后在普林斯顿中餐厅再次遇见杨振宁。杨振宁说:
我并不知道杜致礼到了美国,我是无意间走近了那家饭店。我早到或者迟到,都将错过与杜致礼相见的机会。我们见不上面,也就谈不上一辈子的婚姻。可命运之神安排我们在那一天那个地点相聚,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为了爱情,杨振宁违逆了导师费米回到芝加哥的建议,留在了普林斯顿,次年两人结婚,并相继生育三个子女,杨振宁和杜致礼也整整相爱了53年,直至女方离世。
因缘际会,突然见到一个翻版的亡妻,怎能不怀疑这是命运之神的又一次安排,怎能不心动进而行动?对翁帆的垂青,很大程度掺杂着对前妻的深爱。对于杨振宁来说,翁帆的出现,是命运在他失去爱妻后补偿一般的赐予,而且,这个天赐的礼物又能在生活上给予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精神上受到娇妻迷妹般的崇拜(这是两性关系中雄性视角里的最优状态);在迟暮之年,自己的人生体验里又多了更年轻新鲜的经历。这一切来自命运的安排和眷顾,有什么理由不安享呢?于是,我们看到如今94岁的杨振宁依旧精神矍铄,平和淡然。
2006年,杨振宁曾接受台湾《联合报》的采访时评价这段婚姻:
一个人到了80多岁,不可能不想到他的生命是有限的,跟一个年纪很轻的人结婚,很深刻的感受是,这个婚姻把自己的生命在某种方式上做了延长。
假如我没跟翁帆结婚,我会觉得三四十年后的事跟我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三四十年后的事,透过翁帆的生命,与我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无论杨振宁对翁帆是否“疑是故人来”的替代品,但翁帆对杨振宁,在我看来,并没有主观的企图,更多是因为崇拜伴随而来的不顾一切的爱,尽管这份爱之初未必没有翁帆对个人名利或可名垂青史的考量。但如果这份已经持续了13年的婚姻在遗产分割消息公布之后依然波平如镜地持续,翁帆依然无怨无悔地陪杨振宁走完余生,那么之后翁帆得到的与名利相关的一切都应该是她该拥有的部分,世人无可指责也无权指责。
那时候,翁帆用自己的始终如一的行为证明了一个年轻女子仅凭崇拜和爱也能很好地经营了一份世人惊诧唱衰的婚姻,也验证了那条少有人走的路并不是绝境,而是别有洞天:在杨振宁的指引下,她完成了阶层的跃升,终于得以见到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风景。这对于一个平凡的女子的人生来讲,才是这场婚姻的最大收获,那些名利不过是附属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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