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农场是五虎害将之一。其他四人分别是,鹏,新,涛,和江涛。我和伙伴们经常爬上连接各院子之间高高的院墙,在居住区半空穿行。吝啬的果园老头,给围墙种上尖硬的玻璃,我们用石头把玻璃砸掉,照旧到地里去偷西红柿吃。奶粉厂的奶粉还没出厂就被我们一尝新鲜,奶牛场的奶牛见了我们哞哞叫,猪圈的猪被我们打的不敢出来。下社沟的滹沱河差点把大家陷进去,把鹏吓哭了。牛场附近水渠边的漩涡把凉鞋卷到下游;马蜂窝扎的最多的就是我和鹏,当我受着怂恿捅了燕子窝的时候,被人家赶着跑出了好远。
当某个地方附近开始动工时,喜爱战斗的我们,在犯人撤离后,竞相占领刚挖的地基,作为我们的战壕,用土块开仗。土块打在身上碎开,震出的粉尘就像烟雾,如同战争中使用的火器。我们把土块往对面扔去,嗒、嗒、嗒...数不尽的土块落在身边!打中了!啪!一团烟雾,从抱头防备的敌人背上开了花,真带劲儿啊!
作为五虎害将之一,我曾受到场长的"召见"。那是在大楼前的广场,场长和许多干部在那里闲聊,我百无聊赖地低头走着,被他们看到,招呼我过去。
"小海,过来,叔叔问你句话。"
我走了过去。
他摸着我的脑袋:"听说咱们场有好几个淘气鬼,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一个叔叔胳膊叉在胸前,腆着大肚子,强忍着笑告诉我:"不就是你吗?怎么连自己的名号都不知道了,啊?"
人们都哄笑起来,场长捋我的头,把我羞红的脸给大家看,我气得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知道我是因为有一次我在大楼门前打架。学校就在大楼侧面,我入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跟五彦村的高年级男孩较量摔跤,他比我高很多,我一次次摔倒,一次次扑向他,很多人都围过来给我加油,最后对手终于被我摁地上,向我求饶了。我因此总结出一条坚持就是胜利的打架定律。
五彦村的孩子,是我们永远的敌人。在我们心目中,他们就是山那边住着的"日本人"。即便不是两个国家,也是两个种族。以土山为争夺对象,两边打过好几次仗。土坷垃做弹药,成新瞄的最准,秦伟是指挥。有几个大孩子助阵,我们轻易攻占了山头,五彦的“鬼子”们逃回村里了。之后那土山就是农场的地盘了。
去五彦看戏,就是深入敌后,带着侦查任务,小心谨慎,深怕"鬼子"对我们不利。全程没什么麻烦,我们也不无收获,近距离看到一些五彦的孩子。这就是情报,我们会一起带着讽刺形容那些憨厚朴实,并不可怕的男孩子,以满足我们的胜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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