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寒假,我阅读了刘慈欣的《三体》。
《三体》共有三本,分别从三个不同时代的人的视角贯穿叙述了整个故事。
在《三体Ⅰ·地球往事》中,作者从物理学家汪淼的视角,通过游戏“三体”,“三体”问题的求解以及“红岸基地”的往事揭开了一连串事件的神秘面纱。
原来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叶文洁和其他的一些社会高层人士因为人类对其它生命的践踏以及在文革中的残暴而对人类彻底失望。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叶文洁入了红岸基地,她通过那儿的先进设备发现了外星智慧文明。她惊奇地发现,宇宙不荒凉,宇宙不空旷,宇宙充满了生机!人类将目光投向宇宙尽头,但在距地球最近的恒星中,就存在着智慧文明。
但令她意外的是,这个高等智慧所处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因为他们有三个太阳。然而而三体问题无解。也就是说,三体人生活在永恒的混乱中,没人知道下一个黎明将在何时到来,也没人知道这个黑夜将于何时结束。
更可怕的是,三个太阳的下一个膨胀期即将到来,三体星系的最后一颗行星——三体行星即将覆灭,三体人需要一个新的家园。
于是,叶文洁毅然发送了一条死亡信息:到这里来吧,我将帮助你们获得这个世界,我的文明已经无力解决自己的问题,需要你们的力量来介入。
五年后,距地四光年外的三体世界派出星际舰队前来灭亡人类,以拯救三体文明。而叶文洁则在伊文斯的帮助下成立了三体组织,一群同样对人类彻底失望的人类。
四个世纪后,人类已经迎来历史上最严峻的考验。
在《三体Ⅱ·黑暗森林》中,作者从罗辑的视角讲述了人类惊险躲过三体打击的过程。
在人类文明暴露后,三体世界向人类发出了智子以锁死人类科学,同时实时监控着地球。在虽然体积极小但却能以光速飞行的智子的监控下,人类再无任何隐私可言了。除了……人类不透明的思想!这将是人类在三体人面前最后的尊严。
于是联合国提出了面壁计划,面壁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且不必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欺骗。
罗辑很讶异自己一个凭几篇东拼西凑的破论文混饭吃的大学教授竟能成为面壁者之一,但他并不想承担这份使命,可面壁计划的本质是他无从拒绝。
面壁者的身份和使命一旦被赋予,就不可能拒绝或放弃。这种不可能并非来自于谁的强制。而是由面壁计划的本质所决定的冷酷逻辑。
于是罗辑开始滥用手中的权力,寻找心中的伊甸园,甚至是可能并不存在的梦中情人,而这一切的解释只有一句话:“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最后,联合国决定将罗辑的妻儿带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冬眠,以迫使逻辑承担起面壁者的职责。
三体人唯一要杀的人类是罗辑是有道理的,因为罗辑很快部署好了自己的计划。
按照叶文洁的说法,宇宙是十分拥挤的,那么文明程度高于地球文明与三体文明的文明一定大有“人”在。
于是罗辑以此威胁三体文明,如果三体舰队不转向返回,他将以太阳为天线向宇宙公布三体星系的位置,届时,三体文明将受到灭顶之灾。
因为对于其他文明而言,无论三体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会对其自身构成威胁。
于是三体人只好撤兵。双方似乎开始了一个和平的新时代……
在《三体Ⅲ·死神永生》中,作者主要从程心的视角讲述了人类甚至整个宇宙的结局。
程心大概是活得最久的人类了,她跟随时间走过了百亿年的漫漫航程。
她曾目送云天明的大脑飞向茫茫太空,也曾泪眼遥望云天明送她的那颗星星;她曾在三体威胁紧迫时放弃威胁之刃,也曾用爱的方式将人类推向深渊……
对程心而言,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得不承受着悔恨的煎熬。
然而,作为太阳系仅存的人类,程心与同伴艾AA必须活着,这真是与她的失误极为相称的惩罚。
六个世纪前,云天明曾送她一颗星星;六个世纪后,云天明又送她一个宇宙,让她在时间之外等待大宇宙坍缩产生的新宇宙,那个梦幻般的田园时代。
程心最终还是没能去到那个美好的新宇宙之中。大宇宙中的质量因不断被小宇宙带走而低于坍缩的临界值,需要小宇宙归还质量。
其实,就算大宇宙不坍缩,一直待在小宇宙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程心一直是为了责任活着,她的一生,就是在攀登一道道责任的阶梯。
在这个不永恒的宇宙中,唯有死神永生。
就像叶文洁告诉罗辑宇宙社会学的两条公理: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二、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
下面还要定义两个概念:文明间的善意和恶意。善和恶的这类字眼放到科学中是不严谨的,所以需要对它们的含义加以限制,善意就是指不主动攻击和消灭其他文明,恶意则相反。
假如我们已经知道了另一个文明的存在,就需要考虑自己是要毁灭这个文明,无视这个文明还是与这个文明交流。
如果选择与其交流,就将暴露自己的存在,那么自己也将面临着毁灭的危险。假设自己冒险与对方交流,如果对方是恶意的,那算我们倒霉。如果对方是善意的,但我们就可以进一步交流,最后联合成一个更大的善意文明。可这也是关键之处,下面再回到宇宙文明公理上来,即使我们是善意文明,那么我们能否在交流开始时就判断对方也是善意的呢?
当然不能,因为这违反了第一条公理。
我们当然应该首先判断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如果是恶意对方消灭我们,如果是善意,我们继续交流。是在地球上是可以的,但在宇宙中不行,下面我们引入一个重要概念:猜疑链。
如果对方认为我们是善意的,这并不是对方感到安全的理由,因为按照第一条公理,善意文明并不能预先把别的文明也想成善意的,所以对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认为他们的,对方不知道我们认为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
进一步,即使对方知道我把他们也想象成是善意的。我们也知道对方把我们想象成善意的,但是我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我们怎么想对方怎么想我们的。这个逻辑可以一直向前延伸,没完没了。
这就是猜疑链。这种东西在地球上是见不到的,人类共同的物种,相近的文化,同处一个相互依存的生态圈,近在咫尺的距离,在这样的环境下,猜疑链只能延伸一至两层就会被交流所消解。
但在太空中猜疑链则可能延伸的很长,再被文明交流所消解之前,黑暗战役那样的事已经发生了。
也就是说,不管对方与我们是善意文明还是恶意文明,结果都一样。这就是猜疑链最重要的特性:与文明本身的社会形态和道德取向没有关系,把每个文明看成链条两端的点即可。不管文明其内部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在进入猜疑链构成的网络中后都会变成同一种东西。
如果对方比我们弱小很多,对我们没有威胁,这样我们可以和对方进行交流吗?也不行这就要引入第二个重要概念:技术爆炸。
人类文明有五千年历史,地球生命史长达几十亿年,而现在技术是在三百年内发展起来的,从宇宙的时间尺度上看,这根本不是什么发展,是爆炸!技术飞跃的可能性是埋藏在每个文明内部的炸药,如果有内部或外部因素点燃了它,轰一下就炸开了。
地球是三百年,但没有理由认为宇宙文明中人类是发展最快的,可能其他文明的技术爆炸更为迅猛。我们比对方弱小,在收到对方的交流信息后得知了对方的存在,我们之间的猜疑链也就建立了,这期间我们随时都可能发生技术爆炸,一下子远远走在对方的前面,变得比对方更强大。
要知道在宇宙尺度上,几百年只是弹指一挥间,而我们得知对方的存在和从交流中得到的信息很可能是技术爆炸最好的导火线,所以即使我们仅仅是婴儿文明活萌芽文明,对对方来说也是充满危险的。
那我们只能保持沉默了吗?也不行,如果对方比我们强大,既然我们能发现对方,那对方总有一天能搜寻到我们,这样我们之间就又出现了猜疑链,如果对方比我们弱小,但随时可能发生技术爆炸,那就变成第一种情况了。
总结起来,一、让你知道我的存在二、让你存在下去对我来说都是危险的,都违反第一条公理。
那么在我们得知对方的存在后,交流和沉默都不行,那么也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把这种选择外推到千亿颗恒星中的亿万文明上,宇宙的大图景就出来了。
真实的宇宙就是这么黑。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不管是不是猎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娇嫩的婴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还是天神般的男孩儿,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
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最好诠释。
刘慈欣在三体中实现了一个几乎无法无法完成的梦想,他近乎完美的把中国五千年历史与宇宙一百五十亿年现实融合在了一起。从一个“史无前例”的年代到另一个史无前例的年代,从一种神秘的现实到另一种神秘的现实,挑战着令一代代人困惑的道德律应与自然法则冲突互存的极限,又以他那超越时代的宏伟叙事和深邃构想,把科幻这种逻辑严密而感情丰沛的文学样式空前的展示在众多普通中国人的面前。将人类的灵魂暴露于冷酷的太空中。
遥远的异世界如梦如幻,却像一面镜子,更深刻的映照出人类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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