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岩

我站在泡沫垫子上，仰着头看岩壁顶端。

六层楼高的人造攀岩壁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凸起，看得人心慌。

“以前爬过吗？”教练一边问我，一边把安全绳索拴在我的腰带上。

“没有……” 我一脸哭相。

我后悔答应一起来攀岩，午饭在胃里翻涌着，后背开始出汗。

“没关系，很容易的。”教练说着，一边把绳索另一头套在自己腰上。

左边岩石排列还算规律的岩道上，第一个有过攀岩经验的朋友轻巧地攀附了上去，身高186的他蹭蹭蹭窜上了一半的高度，后面半程也完成得轻而易举。全程只用了三四分钟。

“上吧。”教练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啊？不先教学一下的嘛？……” 我有点慌。

我颤抖着上了墙，好像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这条简易岩道的岩石间隔不算大，我这小短腿也能轻易跨上。

爬到三层楼高度以上时，我往下看了一眼；围观人的脑袋显得好小，我瞬间觉得手脚发软。

“别向下看，继续爬！”教练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下传来般的飘渺。

我喘了口气，硬着头皮向上。

爬到了顶。定滑轮在我脑袋上方，宣告着我第一次攀岩的成功。

“哦呵呵……”我笑了笑。

“现在松开双手！”教练在下面大叫。

什么？我心里一惊，那不就是自由落体了？

我再次回头看了看，六层楼的高度让我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我更加贴近了岩壁。

“松手！不然你会受伤！”教练又叫。

我鼓起勇气松开了手，瞬间人掉了下去，让我想起了曾经玩过的跳楼机。

“啊啊啊啊啊！……”下坠的我一路尖叫。

贴近地面时，下落速度突然减慢，我稳稳降落到了地面。

教练帮我解开绳索，问我：“还害怕吗？”

我一身冷汗，惊魂未甫。但感觉好多了。

朋友们都尝试过一轮简单岩道之后，陆陆续续开始挑战困难度更高的岩道。

一条明显岩壁扭曲岩石不规则并且间距更大的岩道，成了众人挑战的对象。

第一个小伙子，在三分之一处停留了一会儿，手脚怎么调整都够不着，放弃了。

第二个小伙子，爬到一半，在一块狭小的岩石上换脚的时候，脚一滑掉了下来。

围观至此，我决定再复习一遍低级岩道。

“爬那个多无聊，你直接上这条吧。”教练指了指小伙伴无人成功的赛道。

“什么？！我不行的……”我摇头。

教练硬是给我套上了高级赛道的安全绳，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好吧。完不成也不丢人。我心里默默想。

……

十几分钟之后，我在高级岩道的顶端，大汗淋漓，手脚发软，气喘吁吁。

我突然意识到小伙伴们远远地在给我鼓掌，让我回头亮个相拍照纪念。

巨大的成就感让我膨胀了，这次不等教练指挥，我就张开双手，以一个自以为十分优美的姿势“滑翔”至地面。

“厉害哦。”教练夸我。

那两个没爬上去的小伙伴开始七嘴八舌地分辨天不时地不利的导致他们没有成功的因素。

我看看手臂和膝盖的擦伤，无比自豪。

结束后，怂恿我来攀岩的小伙伴问我：还后不后悔？

我说，下次我们去滑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