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
我相信我有一天会走回家乡,循着记忆的足迹,在我家的房前屋后乱窜,去寻找那一树一树的桃花,那透着阳光的鸟窝,那无休无止的蛙鸣,还有母亲焦急的呼唤。
我能想象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若有所思地缓缓行走,寻找,那记忆里的场景带着耀眼的光环,像黑夜吞噬烛火一样把我吐没。
我时常想起小时候的家乡,每一次回家都像是赴一场浪漫的约会,春天我会想着门前的桃花开了么,夏天我会惦记屋后的池塘有青蛙了么,秋天我要回去摘菜园里的满树满树的桔子,冬天我能一眼望到我家最远的那块田么。每次一回去,心里总是堆满了好奇与欣喜。但是等真的到了家,一切都断了线索,再也无法回忆起小时候的场景。
每一次回家都是一次对小时候记忆的隔绝,每一次离开,记忆又会再次疯长成小时候的模样。
老婆常问我,为什么又要回家,月初不是才回过么?我一想,是啊,才过二十来天,我怎么又想回去了。
想念家乡其实还带来一个问题,就是我老觉得城市的生活是不健康的,我们走的架起的混凝土桥,住的是很高的混凝土楼,喝的是管道引来的水,吃的是车子运送的粮食,没有一样是在地上长出来的,起码没在眼前长着。我老觉得自己内心里还是一样农民,或者是一棵作物,玉米之类的,生来就得长在地里,喝地里的水,晒自然的光,吹自然的风,结自然的粮食。现在的生活里,没有一样是让人舒服的景象,因为城市隔绝了我们对自然和生活的想象。
有时候家乡就像酒醉的汉子一样横在我儿时和青春的记忆里,让我分不清自己是醉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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