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的24节气真的很准,果然在3月还冷的要穿厚厚羽绒服的上海,一过4月清明,便骤然升温。随着春梅,樱花,各种各样鮮艳的花朵爬满了枝头,光秃的公园,城市街道上便立即披了上了一件美丽的春衣。春天来到,大地回暖,正是去效游踏青的好時节,可是因为疫情这个特殊的原因,我和几个发小:杰,仁,纯,纬都响应了政府号召,假期里并没有去外地旅游,只是带着夫人一起在黄浦江畔一个较清静的蒙古涮肉馆里聚了下。
酒友聚会,不在于菜,而在于酒,仁自带的六斤装精酿雕王特别入口。没几杯下肚,房间内微微弥漫起来的酒香就消除了大家刚入席時的局促,气氛一下子融和起来。我们边喝边热切地交谈着,渐渐我的视线模糊起来。眼前那些略显沧桑的脸庞,似乎都变回了青春年少时的面容,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我们发小几个,都是饮中之人,从十几岁初相识至今,每逢聚会必饮酒,虽然现在随着岁齿陡增,酒量都大不如前,但在少時,都是豪情与酒胆并存,每个人都以酒神,饮霸,壶仙自诩。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论酒也一样。说来酒量都不差,但真的喝起来也还总是有深浅的。所以我们当中就属杰和仁两人是公认最好的。印象中有一年八月酷暑的中午,我们聚会在纯家,我们几个都己喝得东倒西歪,只有杰和仁还继续在用海碗盛黄酒,一口一碗,又喝十余碗,甚至于到最后把纯家烧菜的料酒都拿出来喝光后,两人仍然能说能笑。这一场酒会让我开了眼,也辙底奠定了他俩在酒界真神一般的地位。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都一直没有改变。
近些年来,大家都各忙着自己的事,朋友间聚会变得越来越少。而且每逢聚会,虽都很尽兴,但其实喝得并不多,毕竟大家酒量都退步不少。但只有仁是例外的,说来奇怪,不知怎的,仁这家伙,酒量似乎从来都没有退步过,一直保持在年轻时的巅峰状态。特别近年来随着宾,杰搬家离开中原,他在中原更是独孤求败,找不到酒友了。记得有次我冒着被灌醉的风险与他喝酒,没想到席间他竟幽幽地长叹寂寞。
"寂寞?" 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我有点诧异,我何尝不知寂寞是啥滋味。
"自从杰和桂搬走时候起,我就时常觉得……"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捏在手里,注视了很久。
"为什么?,还有我和纯,纬可以陪你喝啊!"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嘴上说说,唉!,高处不胜寒啊"他看也没看我,只是一抬手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全都倒进嘴里,随即喉头便发出的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不等他讲完,我的脸便一下子红了,的确!不得不承认仁的话是正确的。
“和他喝酒,我是胆怯的"这个我无法反驳的事实,像块重石般一直压在我心头令我几乎无法呼吸。但恰恰是与此同时,有个疑团却在我脑中浮现出来:"他为什么就会这么历害呢?"
"想什么呢,来,喝掉!"一只举着杯子的手出现在我眼前,仁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干!"我喝掉杯中的酒,眼角瞅着他那张被酒精涨红的脸。
"仁兄,我们现在酒量都已不行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还是那么历害,好像从来都没见你醉过啊!″我试着赞美他。
果然,他开心得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全靠我的秘密武器!″说完从贴身衣兜里拿出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倒出颗白色药丸,对我说:"这是我家祖传的解酒药,喝酒前半小时服用,能起到养胃解酒的作用,每次和你们喝酒前我都用,哈哈!″
″噢,原来如此!那你可一直是在作弊啊!″我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是你们不行…………"耳边传来他爽郎的笑声。
"给我一颗试试可以吗?"我凑近小声试探问道。
没有回答,他已经转过头,闭起了眼,像睡着了般,似乎我的话让他一下子就醉了过去。
那天大家喝到凌晨才散席,我们聊往事,谈家事,大家都很开心,仿佛旧日时光重现。和他们分别后,我独自一人走在路灯昏暗的街道上,虽然不时有瑟瑟的冷风吹进我身体里,但此刻心里却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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