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感

杂感

上午收拾宿舍，墙上挂的、柜上贴的、桌上摞的……把凌乱变得归整后，空荡的感觉似被放大了好多倍，漫无边际。

下午整理办公室，书、本、题……忙碌停滞在记忆，失重的心有点浮夸，渺无头绪。

这一年，这一月，最后一周，那三天——都成了想得到、看不见的过往，追忆、回味、慨然……

一个阶段就这样结束，从百般期待到猝不及防，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用每天被五点半的闹钟吵醒后，揉着双眼叫孩子起床了；不用算着时间去打饭，不合口味了还得为孩子去买饭了；不用有事没事去那个教室门口张望，站在讲台上讲着课都因他而虐心了；不用熬到夜深困倦至及，也得强撑着等孩子躺下发出鼾声才合眼了……

可是，我干什么？

望着我床边那把空着的小木椅，想起那个胖小子坐在上边说“妈妈，讲故事”的可爱情状；望着墙上贴的奖状，想起了三年来孩子无数次伏案而作的努力姿态；望着那张安静空旷的床，想起了他赖床不起的泼皮模样；还想起，他对着镜子拔弄头发、抿嘴眨眼、侧扭身体后自恋地说“帅”的神情……

幸福在记忆里游荡，却无法上岸，如同温度在心头跳跃，只能慢慢冷却。——结束，终归意味着失去啊。

三天中考时，孩子骑着电动车载着我猛地一加油门提速时，轻描淡写地说，妈妈，体验一下。每一场考试结束出来，朋友可以爱抚地搂着乖乖女的肩膀，我只能仰起头问一句，拽着孩子的胳膊，几步后到人多的地方他马上就会甩开我的拉扯……那天，说起一个问题时，他义正辞言地说，妈妈，绝对服从是错误的。

孩子，长大了。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独立自主的宣言，站在他旁边的我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无法追赶也不可能追上。我终于体会到身为父母的复杂况味……

又一个清晨，早早醒来。窗外的鸟儿啁啾着欢唱生命的赞歌。起床吧，新的生活依然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