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上穷 | 来源:发表于2019-07-13 21:37 被阅读0次

        顾夏宁从睡梦中醒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眼里满是平静,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她嘴角轻微上扬,眼里的平静早已消失殆尽,换来的是满眼的淡漠。

        “呵,果然不是梦吗。”

        两天前她也是这样从梦中醒来,发现原本该死去的她竟然奇迹般的回到了那个毫无温暖的家,还苏醒在她的闺房。

        她顾夏宁本该是这大昭王国命定的皇后,父亲一朝宰相,本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没想到新帝拓跋允登基当天暴毙,文武百官就立即拥护暴毙的皇帝的弟弟--五皇子拓跋旬为新任皇帝。刚登基的新皇却想就势打压顾氏一族,说什么新帝驾崩实在悲痛欲绝,无奈坐上哥哥的位置,心里过意不去,想着哥哥在时与顾家千金顾夏宁情投意合,乃上天恩赐之良缘,本于登基当天完婚,现在阴阳相隔,想必顾家千金定是悲痛不已,特赐顾夏宁上元纯皇后之封号,特此,愿他们夫妻二人团圆,也算是了却皇兄的一桩心愿。

        顾青山接过旨,一脸的悲愤,这明显就是打压他,让他的女儿去陪葬!却又不能不顾颜面,只能忍气吞声。

        顾青山虽然是一朝宰相,却早已是有名无实,五皇子拓跋旬乃上一任皇帝的皇贵妃所生,这皇贵妃的母族系镇国大将军,暗地里的人脉已经不可想象,如今拓跋允突然暴毙,受益最大最有可能登帝的就只有五皇子拓跋旬了,其他的皇子皆是一副空壳罢了。

        顾青山叹了口气,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女儿,可毕竟也是他的骨肉,如今大好年纪却只能去给拓跋允陪葬。

        顾夏宁讽刺的笑了笑,这么快她就要死了吗?也好,总归是摆脱了这个毫无感情的家。什么她与拓跋允情投意合,说给外人听的罢了,她根本就不认识拓跋允,面都没见过,也真是讽刺,她就要给这样一个悲哀的还没上任就死了的皇帝去殉葬。

        拓跋旬上任第二天就给拓跋允发丧,命顾青山务必按照大婚的仪式将顾夏宁送到。

        顾青山看顾夏宁不哭不闹,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顾夏宁看了看他,寒光一闪而过,随即开口“父亲不必自责,想来也是女儿命该如此,去给拓跋允陪葬又有何不可,反正夏宁的心已经随着母亲的离去而离去,如若女儿的死能换来这偌大宰相府的安宁,女儿也是开心的。”顾青山愣了愣,她还在恨他。也罢,也罢!顾青山吐了口气走了出去,只剩镜子前的顾夏宁穿着大红嫁衣脸色惨白,却依然挡不住那倾城的容貌。

        顾夏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冷一笑“这张脸果真如此的祸国殃民呢,若是不去陪葬有朝一日说不定也会祸乱后宫。”随即若有所思,突然一阵骚乱惊动了她,门外是顾夏安和顾夏笙,顾夏宁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不予理睬了,想必这两人就是来借机嘲讽羞辱她的吧,她已经习惯了,那两人,人还未到声就先到了“姐姐呀,听说你要嫁人了,我们特意来恭喜你的,妹妹可是很舍不得姐姐的呢。”说话的是顾夏安,言语里满是讽刺和幸灾乐祸,现在谁人不知她顾夏宁要去给一个短命皇帝陪葬。“对啊,妹妹也舍不得姐姐呢,姐姐你的命还真是…”顾夏笙话说到一半,似乎察觉了不对劲,立马止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这两人都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的心就这样坏呢。顾夏宁冷若冰霜的看着她,随即嘴唇轻启露出邪魅一笑“妹妹莫要忘了,今日可是姐姐与‘新皇’的大婚之日,还劝妹妹谨言慎行,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事,殃及顾氏一族。”顾夏笙被顾夏宁说的一颤,该死的,她光记得羞辱顾夏宁,完全忘了拓跋允暴毙之事,更何况拓跋允是皇室之人,岂是她这种深闺小姐这样明目张胆谈论的。

        顾夏笙在她这里吃了哑巴亏,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剩下的顾夏安冷冷的看着顾夏宁,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这么傲,看你能傲到几时。

        顾夏安嘴角不屑的笑了笑“还望姐姐从今往后能幸福。”随即缓缓的走出去,只留下一抹明黄。

        幸福?顾夏宁一脸讽刺,自从十岁的时候他娘去世,在她的心里早已没了幸福二字。

        顾夏安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就一脸不满的走进来“都什么人啊,仗着自己是小姐了不起啊!”她是顾夏宁的丫鬟阿沁,从她懂事起就跟着她了,对她也最为忠心,此时看到阿沁为她抱不平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沁转过身一脸不乐意的看着自家小姐,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笑的出来,命都快没了,怎么一点也不怕。

        顾夏宁看出阿沁的担心与焦急,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小阿沁不要难过,以后没有人照顾你了,你在这顾府不安全,我已经解除了你的奴隶之身,等我出嫁了,你就此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也不要替我难过,找个对你好的人好好过日子吧。”阿沁听她这么一说,突然鼻子一酸,大颗的泪水就往下滴着“小姐,我不要离开你,我跟你一起去!”顾夏宁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说“不要这样阿沁,这是我的命,可你还年轻,你不能就这样跟着我殒命。听话。”阿沁还想说什么,外面的司仪已经来了,她慢慢的走出了房间,最后看了一眼阿沁,这一眼便是永别了吧。阿沁拉着她的手流着泪,顾夏宁慢慢的拨下了阿沁的手转头小声对她说了一句“好好生活阿沁。”便不回头的离去,阿沁看着越来越远的影子,哭成了泪人。

        顾夏宁上了马车,丧嫁不同于普通的婚嫁,虽然是穿着大红喜服,却不能太过张扬,所以迎亲的人很少也很安静,除了她穿着大红喜服,其他人都是一身素衣,看起来就跟平常大家闺秀出门差不多。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突然轿子停了,没人说话,她以为到了地方,有人进来搀扶她下轿,把她牵进了一间房,递过来一杯酒,她很清楚,这一杯下去世上再无顾夏宁。顾夏宁吐了口气,慢慢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此时盖头被揭开,她身处一间幽暗的房间,四处都是石壁,中央放着一口棺材,突然壁灯全部亮起,四周都没有人,此时她看清了,这分明就是墓室,想必就是皇陵吧。她走近棺材,看见了里面一脸苍白的人,穿着大红嫁衣,长着一张妖孽般美艳的脸,只是脸色白了一点,完全看不出已经死去--拓跋允!

        顾夏宁抚了抚他的脸“如此,真真是可惜了。”此时顾夏宁中的毒已经开始蔓延,她踩着石凳子进了棺材,与拓跋允隔的如此之近,她苦涩的笑了笑“愿来生,我不再是顾青山的女儿,也不再是政治的牺牲品。”说完缓缓地闭上眼睛,毒性发作对她来说是个漫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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