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仿卡夫卡

A君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时近十一时了。

母亲仰卧在卧室的床上，床前开着电视。尽管能听见电视的声音和看见四周墙上、天花板上映出的霓彩——母亲仍是很欢喜让A君一早就打开电视的。

至于卧床,那是一年前就开始的事情，母亲觉得劳累，不想动作，只好在上躺着。毕竟母亲年纪也大了，不再像记忆中那般青春有力了，所以有一些不知什么原因的问题，也是情有可原。

A君是大学预科生，日夜奔波于课业中，虽说没能取得成绩，也让别人称许这位小伙子很是努力了。

母亲听到君进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这使A君常常  想，这是母亲-整日秋累下的精气3吧。闻此同时他也会心安。

于是,A君回应的声音也洪亮起来“唉!”

这声同样使母亲心安。

换下鞋，放好书包，A君总会走进房间，同她说上一刻钟的话。本来在家中只能听听电祝就很是闷寂了，实在是需要和她讲一讲现实生活发生了什么，这实在是明智之举——A君这样想到。

看见床上已侧过头望向房门处的母亲，尤是她那黑眸抵住了上眼皮的眼睛，他总是走到榻边，使得自己能够抚到她稍许斑白的柔发。

“妈。”

“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强调了后面几个音。

“还行。”

A君也不记得自己说过几个这样的词了。实际上，这位大学预科生在学园中过的并不如他的意愿：一直在用功,却没能摸到门路,成绩也止步不前。师长们说他很艰苦勤奋,每听到这样的“赞词",A君总认为老师兄长们想着他也就是这个水平，所以心里总是受不了。每每这时，他便总想到母亲说过不能做的事，不能使母亲伤心！这样的生活使他十分苦痛。

然而最近，A君对班上一名女生产生了好感，可当想到二人成绩的差异，这又让他苦痛起来，只能平日装作陌生人——二人已同窗了许久。当看见她一些可爱的小动作，查到做的测试的成绩出来时，最使他心绪落于沉寂。朋友说，是他性格问题，要他大胆说出来，可一想到要说出口，A君的脸又十分煞白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A君回到家中，和母亲的说笑大多是编造一些学园中未达到令人发笑地步的事。看见母亲的芙意，其实他也心生愧疚，但一想到母亲不会查清这些事情真实与否，他又心宽了起来。但是，今他决心要向女生坦自了，便要询问母亲的意见,求取母亲的祝福。

“妈妈,我要和您说一件事情，但这有些令我难以开口……”

“鸣，没事的，孩子，”母亲像是有什么希望了一般.充满活力且慈祥地看向A君，“你说出未吧，不要忌惮说出后自己会承受什么。”

“妈妈，我在学校中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说出关键句子后，放松了许多，“她很有才气，也很美丽。但我现在这样不能得到她的芳许。我打心底里想尝试一下啊！我的朋友们也鼓励我，就福我，我还是性格延宕，所以，我想问问您的意见——妈妈。”

A君将手轻抚在母亲的手上，从被子中伸出的手虽然不像那么光滑  温润了，但他还是能感受到母亲温暖的爱意。

“哦,儿子。我现在每天的确躺在床上了，也不能感受你青春成长的变化，但合情合理的，这个年纪你应该有欢喜的姑娘了，实际上她也是美丽有才华的，是吗？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是真的吗?请不要欺骗我!” 

“当然!”A君坚定地握住了母亲的手,神情中有几分不解。 

“您不用担心！我也许能与她交往后，就会对您不管不顾！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对您的依赖，如现在您依赖我一样!所以我想请您给我些意见,给我些祝福吧!”

“哦，呵呵，我自然是明自这件事的！你认为我对你真是一无所知吗？！我每天都用手机同你周围的人交流，我对你的状况十分了解呢！”

“至于我为什么躺在床上，这是你和妈妈说不了话的原因——你总是闭塞自己！不乐意和我说，有可能都不愿意和别人说，不是吗？妈妈是爱你的，我的儿子。可我只能这样去了解你，多么可悲！”

母亲看上去十公兴奋,很快地靠在床头，眼神咬住了他。而他只是试触着着母亲的眼睛。他深感被冒犯到——她一直监视着儿子!

“小子！这件事情上，你认为你的弱点只是所谓性格上的延宕吗？若是那女生芳心许于你，我还真为她伤心呢!你的虚伪的模样已经暴露无疑啦！小子，你想装出搞笑让身边的人快活，从而使这情绪反过来影响你自己! 也许你和她成之后也是这样丑恶的心态！可是我想你现在应当觉察到了，哼哼，你意识到这样只会让内心更加苦痛了吧。你现在还在这样生活着。对我，对朋友，对那位女生，对同你亲爱的人们。你难道这样还不够疯癫吗？！”

A君担心母亲，因为她一下子说了太多话。

他慢慢听清母亲在说什么后，进入了我审问的回环中，良久才挤出一句低语。

“大庭叶藏一样的疯子。”

“对！很好！这本书我也看过的!它是你最喜欢的书。大庭叶藏，很是生动贴切啊!虚伪的小丑，虚伪的疯子!’

“你知道我是精神病了吗？！”A君咆啸出来，他很后悔对母亲失礼，但这样给他带来一种快意。

“是的，你是。”她看上去十名淡然而哀伤，慈爱的眼神中，消去了刚刚的凶狠尖锐。

“我年轻时也像你说在这样：我要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却怎么都不能使自己安心起来。我们都为了别人而活。当我意识到时.我的儿子也已经深舍这悲哀了。现在这样子，不是我们的性格使然吗?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你刚出生那时，重新教你，重新塑造你的性格。妈妈是爱你的……”

A君眼中泛出母亲泪光的影子，他亲吻了重新睡下的母亲，关上电视和门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将要自己做出人生中重大的决定。 

清晨五点，正是曦光微伏的时候。A君打开了母亲的电视，亲吻了她。随后关上的房门。

他在厨房服下了半瓶子药，回到房间。

在窗外暗暗的天蓝色光景中，A君躺下了，他想听听今日的第一声鸟鸣。接着，微笑着闭上眼睛，

院中叶片上一阵微风拂过，发出悠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