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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犹知亡国恨,女侠谁知寇白门

商女犹知亡国恨,女侠谁知寇白门

作者: 蓝桥烟雨 | 来源:发表于2020-04-10 10:41 被阅读0次

            悠悠的秦淮河水,流尽了香艳,流尽了柔靡,多少粉黛佳人曾徜徉河畔。倾国倾城的陈圆圆,才情斐然的柳如是,出尘绝俗的卞玉京,秀外慧中的董小宛……时人称之为“秦淮八艳”。

            此八人各有风姿,论及才貌、气质亦是各有千秋。而寇白门,或许不是其中最美的,却是八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这句话便是对白门性情的真实写照。这一生,她是可以填词葬花,可以吟诗作画的清隽可人,却又不乏一腔爱国热血。在大江南北民众纷纷响应抗清义师时,亦出钱出力,与一般仁人志士暗中积极筹划。

            由此,时人称之为”侠女”,乃实至名归。

            自古红颜多薄命。白门的一生,不乏浪漫,却又充满了许多悲剧色彩。十七岁时,一舞剑器动四方,成为金陵男子思慕的对象,也因此结识了一掷万金的保国公朱国弼,5000个士兵,从秦淮河一路排开直达朱家府邸,场面气派非凡,引得万人空巷。这大抵是金陵城中最气派的最风光的婚礼了,然而烟花易冷,人心薄凉。好景不过一二载,或许是新鲜感已过,或许是本性难移,或许是白门性情耿直不知变通,朱国弼又开始纵情声色,整日留恋于烟花之地,再无往日的斯文谦和,知人冷暖,更甚是迎娶了白门昔日的好姐妹满儿,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昔日的温柔仿佛不曾存在,渐渐地白门也发现自己所托非人,已为人妇,怎可奈何,相安无事便可。生逢乱世,局势动荡,对朱国弼仍抱有幻想的白门曾多次劝说其守卫江山,未果,待清军大举入侵,兵临城下,沦为阶下囚之际,朱为自保竟想出变卖家眷的馊主意,无情无义之徒,再不忍为其神伤,“汝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遂短衣匹马,随带婢女斗儿,归返金陵旧地。白门虽痛心朱国弼薄情寡义,但她重情重义,还是为朱筹得万金赎身,从此一刀两断。

            再回秦淮河畔,白门举动如下:“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往还,酒酣耳热,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暮,嗟红豆之飘零”。后,白门又从扬州某孝廉。在扬州并不得意,寇白门复还金陵。

            历尽铅华,支离破碎的心仍留有丝丝温存,白门又识得少年韩生,两人一同吟诗作画,琴瑟和鸣,然人间最是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终究不过是黄粱梦一场,又遭韩生背叛,心碎的悄无声息。

            白门自忖于风月场中长大,阅尽世间男子无数,却始终看不透他们的内心,而今芳华已逝,又疾病缠身,心中落寞时,也曾想过若是自己当初嫁一寻常男子,男耕女织也可得现世安稳,恬淡足意,然而人生就像一盘棋,一步错,步步错。

            月华如水,透过窗格,倾泻了一地。几许诗意,几许清幽。月光照在塌前,也似一种无声的安慰。秦淮河畔,莺歌燕舞,丝竹声声,分外柔靡,而白门在也听不到了。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一代侠女寇白门就此香消玉殒。一段青梅往事,一片侠骨柔情,终将随风飘去,化作历史的一缕云烟。白门一生以诗会友,当时文坛祭酒的东林领袖钱潜益(柳如是的夫君)曾作诗悼念:

    寇家姊妹总芳菲,十八年来花信迷。

    今日秦淮恐相值,防他红泪一沾衣。

    丛残红粉念君恩,女侠谁知寇白门。

    黄土盖棺心未死,香丸一缕是芳魂。

            佳人已去,古人不在。华丽的过往,顺着秦淮河水逆流而上,带给人无数遐想。遥想当年的绚丽夺目,一切不胜唏嘘。或许,在那点点烛光之中,仍可见伊人蹁跹与曾经的觥筹交错之间……

    莫失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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