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农村,土地广袤无边,人们大多面朝黑土背朝天,一年四季,春种秋收,没有大富大贵,但绝壁不会缺衣少食,说起来东北的农民一如教师类工种,还存在一个寒暑假可以休,春天播种完,夏天看田的活儿,总累不到哪去,秋收完,冬天冰雪豪天的,土地冻的棒棒硬,更是什么也干不了。一年只有两季忙头,而春天是最重要的开始,如果作为一个农民,错过了春天的播种,那这一年跟你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在农村,最可怕的是“好逸恶劳”。
记得小时候,我们村里有户人家姓郎,郎奶奶有七个儿子,两个女儿。这样一户人家在农村是一种让人艳羡的存在,因为他家儿子多,干起活来,七个儿子犹如七头牛,打起架来,七个儿子便犹如七头猛虎,任是谁也不能小瞧他们的。如果他们到处开枝散叶,又结下一些异性亲家,那像我们这样的外来户,一定是被排挤的存在。
然,事情的发展很蹊跷,他们家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村里很多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郎家,只因为他们懒。
郎老大结婚生子,早早独立出去了,只是单过后,日子起来的也慢,他喜欢喝大酒,喝完酒就呼呼大睡,有一年,因为收地收的太晚,赶上暴雪,一年的收成都被压倒在雪地里。
郎老二十多岁的时候,一年冬天在别家帮忙,只干半天活,喝了一下午,喝的叮咛大醉,往家走的时候,赶上大雪天,东北雪夜行走,如果四处是白雪,就容易雪盲,辨不清方向。他当时怕就是如此,最后直接冻死在雪地里。
郎老三结婚六七年后,见到别家黄牛起了歹念,直接卸杀,晚上的时候用自行车把肉载到市里去卖,结果被巡警逮个正着,判入狱七年,出来的时候,妻离子散……
郎老四是个有手艺的,会点瓦匠活,只是干活儿太磨蹭,一天的活儿,他能给你磨出两天的工,两天又多了三餐,坐在桌上一吃吃半天,一喝就喝醉。最后村里人大多不找他帮工,见面说话也是损损哒哒的,都瞧不上他,而他到三十多也没娶上媳妇,离开家里在不远处租了个民房。
直到一年的某一天,吊死在屋内。
郎老五在外漂泊了很多年,突然有天回村,据说是个厨子,目前不知什么情况…
郎老六一生未婚,现在估计五十多了,村里有名的流氓,到处欠钱耍流氓,最过分的一次是对自己的大嫂动手动脚,被揍了一顿。总是给别人家打短工,自己什么也没有。
郎老七四十多岁的时候,喝酒猝死在了马路上,一生未婚。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浑人,赌博打牌,没有钱可输的时候,就赌自己的土地。开春大家种地的时候,突然有人要种他家的前院子,他老母亲一头雾水,生气不让别人种,哪料人家拿出小七签的字据,无奈郎奶奶又拿钱把地赎回。
他们家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地也是不敢种的,因为到处欠钱,种了秋收的时候会有债主上门等着直接拿粮食抵债,再到后期,直接让他们拿地抵债,在农村,没有土地是件很可笑的事。一堆劳力,在春种秋收的时候却只能看着别人家忙活,去帮忙只为换个好脸,换口饭吃。
要知道农民之间也是有歧视的,啥也不干,好逸恶劳,混吃等死的人,到哪也博不来尊敬,反而会有人来等着占你的便宜,吸你的血。
黑土地上人性更是赤裸和简单,虽然是自家种自家的土地,可土地与土地也是连着的,你分不清的界限在自己的争取和年年的管理中才清晰可见。自己的土地自己不上心,很多人都会抢着经管。
也有很多男人女人不正派的烂事儿,出轨出墙这些事儿,在农村也是屡见不鲜,但不影响耕种,不影响把日子过起来,大家笑话后,也不敢怎么样你。
在土地上就是展现力量的地方吧,更接近原始,努力的耕种和收获,才能撑起人格,至少那些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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