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路 故事铺 第七个故事 越界

灵隐路 故事铺 第七个故事 越界

王梓亦用身体堵着门，她因为激动，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的脚下是打碎的盘子、散落的衣服，好像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跑出来凑热闹。

“你他妈的今天就跟我说清楚，我到底算什么？”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冲坐在床上的男人喊道，男人低语：“总之你们不能在一起！”

“休想！别以为你是父亲就能左右我的未来！”王梓亦摔门而去。

寒冷的风灌进脖颈，王梓亦裹紧了棉服，点了根烟，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下去，她竟然觉得无比轻松。

一．越界·年龄

王梓亦已经八年没有过心跳的感觉了，自从和前任分手之手，王梓亦经历了太多，只是关于爱情，一直没有触碰，王梓亦甚至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了。

可是上官虚谷的影子为何在脑海久久萦绕？在王梓亦近似苦行僧的生活之中突然出现的上官虚谷，着实令王梓亦坐卧不安，王梓亦劝慰自己，这是错觉，不是爱情，一定不是，上官虚谷比自己小十几岁，怎么可能对他动心？

初识上官虚谷是在圣诞夜的礼堂之中，那一次大家一起参加一个圣诞活动，彼此交换了msn，后来偶尔的交流无非是一些关于那次活动的汇总，而已。上官虚谷是t市n大的研究生，他所研究的项目和王梓亦的工作有一点小小的交集，时日久了，虽未见面，但彼此以互为老友，而至于真情不过了了。

恋爱？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孩子？王梓亦对自己的这个念头忍俊不禁。

那么当他是什么好呢？做弟弟太小，做儿子太大。

偶尔王梓亦会和上官虚谷开玩笑，“说上官虚谷啊就当你是我在十六岁收养的走失儿童吧，当时五六岁，现在刚好二十出头”。上官虚谷只是发过一个大大的笑脸，“反正你不是妈妈！”

上官虚谷自小独立，早早离开父母在外求学，多次跳级，以至于二十刚刚出头便住进了n大的博士楼，博士楼顾名思义住的理应是博士，所以导师对上官虚谷的器重，不言而喻。

网络两端的两个人，没有过多的暧昧关系，透明纯净，无话不谈。

春天的时候上官虚谷给王梓亦介绍了两个事业上可以合作的伙伴，这也给王梓亦的生意带来了至关重要的转机，王梓亦的公司一下子成了同类公司中的佼佼者，王梓亦也没料到一个孩子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转机，为了感激上官虚谷，王梓亦在封闭了8年之后，主动向一个小男孩提出提出请他吃饭的要求。而王梓亦深深知道，简单的一顿饭不足以报答上官虚谷的“举手之劳”。王梓亦怀着复杂的心绪，只身赴宴，也许是因为感到歉意，上官虚谷出现的时候王梓亦的心跳还是漏掉了一个节拍。越过年龄的鸿沟，王梓亦仿佛看见了若干年前的自己，朝气蓬勃，志在必得，而这一切，早已远离。

这次算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除却上一年圣诞夜的短暂交汇，剩下的就是smn上彼此的了解，所以这次见面，便将现实与虚幻更真实的糅合在一起，反倒增进了两个人的友情。

上官虚谷的年轻敏锐潜力无限，王梓亦的从容淡静温婉持重，两个人的气场彼此交融，相吸互补，但是仅仅限于久别重逢的知己般的熟悉，与爱情无关。

二．越界·身份

转眼岁末，上官虚谷开始为紧俏的回家车票发愁，而王梓亦的小小搭救，一下子像泅渡中的救命稻草，轻松抚平了上官虚谷紧锁的眉头。王梓亦仍旧觉得是上一次答谢的余烬，而上官虚谷却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坚持在回去之前请王梓亦一顿饭。

年底是公司最忙碌的时候，差不多非正式的宴饮都被推掉，但是上官虚谷的小小心意，王梓亦却不想拒绝。王梓亦不想逼问自己为什么，就当做给一个熟悉的老朋友饯别。

年末的街区更加拥堵，n大外围也不例外。王梓亦只好把车停在街口，踩着8cm的高跟鞋，足足走了两个站地才到约见的餐厅。N大的餐厅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却能够让不同年龄阶段的人都能在此找到自己泛黄的回忆。此时的n大轻笼着淡淡的小别的忧伤。傍晚的时候天空竟然还飘起了蒙蒙的霰雪，衬得这个黄昏，只是微凉，却不刺骨。

王梓亦到达的时候，上官虚谷早就等在了那里，将近大半年不见，岁月还真是在少年的身上精雕细琢；愈加成熟的眉眼，强壮的身材，王梓亦感到紧张，因为同是沐浴时光，不知道光阴的刻刀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越来越随心所欲。

但是王梓亦不知道，在上官虚谷眼里，今天的披散的头发和卡其色的风衣不似以往那般严厉，反而有种淡雅的亲近。

小小的饭店，却能大快朵颐，温馨的灯光，更加显彼此的魅力。他们聊到很多，虽然理应有代沟，但是两个人却发现很多相似的爱好和观点。尤其聊到文学，更是“相见恨晚”，如果不是年龄问题，王梓亦还真想好好深入了解一下这个聪明老成的小男孩。上官虚谷老家在重庆，上官虚谷许诺有机会带王梓亦去老家做客，王梓亦竟然欣然接受，这样想也不想的应允是以往的王梓亦想都不会想的行为。王梓亦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小女孩一样开始期待一些未知，开始幻想美好起来。

席间他们提到几部著作，上官虚谷建议王梓亦一定要在百忙之中抽空读读，并主动提供书籍，其实有些书王梓亦也有，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王梓亦随着上官虚谷踏进了n大博士楼，那是种集体生活之处特有的熟悉味道，自由浪漫，前途无量的气息幽幽的飘散在空气里。

王梓亦在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等着上官虚谷，不自觉的尾随回忆穿越回自己的大学生活，而最最伤怀的却是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不堪回首啊。

叹气的功夫，上官虚谷拿着几本书走了出来，竟然包括繁体的《红楼梦》和《资治通鉴》！

也许是出于礼节，上官虚谷将王梓亦一路送至街口，而此时天地已经一片昏暗，原本迷蒙的霰雪依然成了斑驳的冰雨，好在上官虚谷出来时带出一把不大的黑伞，勉强的遮挡让两个人不至于被淋得太狼狈。

离别的话不宜说的太过凄婉，朋友之间，更是。

无非是路上小心，提前拜年的套话，再见过后，王梓亦欲转身离去，本来从容潇洒，怎奈突然飞奔而来一辆电动自行车。上官虚谷及时拉住了王梓亦，只是突然的力道不可避免的使王梓亦的8cm断裂，王梓亦也不可避免的跌倒，只是摔在了上官虚谷的怀里，而失控的电动车却不知所踪，只剩下两个热尴尬的跌在原地，而上官虚谷紧紧的抱着王梓亦，久久没有放开。

“谢谢！”王梓亦有点紧张，但是想立刻站起来还是有些费事。上官虚谷看着王梓亦断掉的8cm无奈的挠挠头，然后将王梓亦横抱起来，冷雨之中，夜色显得暧昧不清，上官虚谷年强有力的肌肉即使在厚重的棉衣之下依稀可以清晰感知，此时的王梓亦紧张多于尴尬，任由上官虚谷抱着，仿佛从心底升腾出一丝丝的小小沉溺，那把刚刚遮雨的小黑伞，孤孤单单的滚入街角，随风飘摇。

“车在哪？”上官虚谷打破宁静，王梓亦意识到这样的呆立已有半天。“放下我吧！车就在前面。”王梓亦随手指了一下。“别乱动，抱好书!”上官虚谷大步朝王梓亦的车走去。

“你还能开车吗？”上官虚谷将王梓亦平稳的放在驾驶室。“大概可以吧！”王梓亦不顾寒冷，索性脱掉断了的8cm，赤脚发动汽车，“看吧，没有问题，不过谢谢搭救！”

告别上官虚谷，王梓亦任由一路的风景后退，思绪翻飞，“王梓亦，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吧！”

三．越界·关系

后来的日子里，虽无机会见面，两人却常常在msn上嘘寒问暖，俨然知己。

看书，工作，交流读书的心得，偶尔也有世界观的冲撞，但是毕竟年龄不同，彼此可以宽容。

转眼上官虚谷开学回来快两个月了，由于各自繁忙的关系，一段时间里几乎没有如何联系。并且春节期间交谈之中上官虚谷似乎和王梓亦提到说他接受了大学期间一个女同学的示爱，在王梓亦看来，爱情呢，那只是年轻人的专利，你若足够年轻，大胆去爱便是，于是也不曾多问。

忙碌的一日终于过去，随着年岁的增长，王梓亦开始喜欢在睡前喝一点红酒助眠。今天也不例外，刚刚签了一笔大单，王梓亦拿出珍藏的红酒想犒劳一下自己。红酒未开启，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上官虚谷。王梓亦多少有一点意外，夜已经深了，王梓亦不知道上官虚谷打过来有什么事情。

“喂？”王梓亦疑惑的接起。

“王梓亦，我病了，可不可以过来看看我？”上官虚谷的声音无力而飘渺，仿佛隔着渺远的时空。

王梓亦在大学主修医学，上官虚谷这个求救电话算是打对了人。王梓亦带上简单的药品，驱车穿越半个城市，去探望一个只见过三次的老朋友。

一路上王梓亦特别心急，这份焦急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还好夜间车少，一会就到了上官虚谷住的地方，推开虚掩的门，上官虚谷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痛苦，不待王梓亦说话，他便用尽最后的力量，将王梓亦拥入怀中，接着便是一个漫长的深吻。

王梓亦未拒绝，甚至有点欣然接受的嫌疑，仿佛这次深夜的造访就是为了专程奉上这样的一个吻。

“王梓亦，别走！”上官虚谷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手却没有放开，紧紧的抱着王梓亦，上官虚谷的生病其实就是季节交替的严重感冒，估计睡上一觉就会好转。只是王梓亦却挣不脱上官虚谷缠绕的双手。只好很不舒服的拧拧巴巴的熬过了漫长的一夜，上官虚谷毕竟年轻，第二天竟然真的大为好转，累了一宿的王梓亦却在黎明来临的时候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王梓亦的起床闹铃如约而响，王梓亦抬起疲惫的眼皮，却迎上了上官虚谷痴傻的笑脸。昨夜顿时历历在目，王梓亦赶紧起身，推开上官虚谷，有点无地自容。

“谢谢，王梓亦。”上官虚谷说的很是真诚。

王梓亦无语又懊恼，“上官虚谷，你真是个混蛋，都快病死了，还不忘拉一个人垫背！”

“你就忍心丢下一个将死的孩子吗？”上官虚谷又开始假装可怜，王梓亦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又有多痛苦。这漫长的一夜·······”

“下次双倍奉还，别生气了，我饿了！”上官虚谷竟然说的理直气壮。

“哎，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碰上你这么个冤家！”王梓亦愤愤不平，上官虚谷挤眉弄眼的表情，让王梓亦又气又笑，“下不为例！”

王梓亦打给助理，安排了今天的事宜，然后竟然像个老妈子一样出去为上官虚谷寻觅早点。是母爱泛滥吗？也难怪！同龄人的孩子早上小学了吧！王梓亦自我安慰着，可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吻要怎么解释？想想自己竟然脸红心跳起来“王梓亦，你真是个变态老女人！”

上官虚谷满足的躺在床上享受一个病号应有的待遇，吃过早点，试体温，吃药，总之就是赖在床上还得意洋洋。王梓亦刚想张嘴骂他，他竟然过分的拍拍自己的身侧，示意王梓亦过去，王梓亦瞪了他一眼。他却说“王梓亦，你想的太多了，你就权当那个你拾来的走失儿童在向你索取一点点的母爱好不好？”王梓亦感到无语，只想一掌拍死他，谁知道他却顺势一拉，将王梓亦挟进怀中，死死紧紧，不松不放。

“上官虚谷，你这个小人！”王梓亦快要气绝，“你快勒死我了，松开！”

“不管，我一松开，你就跑掉了，就抱一会儿！”

“变态！”尽管这样骂着上官虚谷，王梓亦心里却忍不住扑登扑登的跳着，中病了吗？还是太久没有恋爱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子俘虏了!

“王梓亦,你并不讨厌我对不对？”上官虚谷不待王梓亦给出答复，自顾自说：“你收留我吧！当我的监护人也行啊！反正我不要你离开，这几个月，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发现每当自己快要挺不下来的时候，我能想到的竟然全部都是你。王梓亦，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王梓亦，不要鄙视我好不好？”

王梓亦，顿觉语塞，又能说什么呢？对于一个缺爱的走失儿童？

头脑里的抗拒与内心里的接受在强烈的冲撞着，王梓亦觉得自己就像一颗焦炭，可能会熊熊燃烧，也肯马上燃尽······

五．越界·规则

王梓亦气自己的不决绝，明明可以不管不顾的走开，可内心却仿佛封闭已久的空屋子，突然照进耀眼的光芒。

上官虚谷拉着王梓亦，不说话，不对望，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然后将自己扎进王梓亦的怀里，俨然渴望被爱的孩子。王梓亦抱着他依旧有点发烫的脑袋，心里乱七八糟，完全没有了头绪，五味杂陈的感觉很是不舒服。“上官虚谷，我的年龄四舍五入真的可以给你当妈妈了！”

“可不可以什么都不想？跟着我，也跟着你的感觉？”上官虚谷的声音很近，但是又仿佛遥远的听不清楚，王梓亦明明想要后退却又好像在靠近。

也许昨天决定来看望他便注定了这是一个错误。在这样纠结又暧昧不明的态度下，王梓亦陪上官虚谷度过了一天，那么悠长，却又转瞬即逝。看着上官虚谷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身体，王梓亦觉得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而这一天的荒唐记忆，却像是一个魔咒，牵缚着王梓亦的神经。临走的时候王梓亦嘱托了一些药物的吃法和饮食的禁忌，二上官虚谷只是躺在床上，眼巴巴的望着即将离去的王梓亦，可怜的像一只小狗。

“明天还能不能抽空看看我？”不待王梓亦回答，上官虚谷退而求其次“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就是道个晚安，也行。”

王梓亦心里微颤，拒绝吧，不忍心；接受呢？不合理！上官虚谷啊上官虚谷真是叫人伤脑筋！

“好吧，”上官虚谷看王梓亦在发呆，索性说：“我发给你也行！”

王梓亦未有言语，转身离开，心里竟有淡淡的伤怀。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古老词句回荡在王梓亦的脑海。

真没想到，那些烂俗的肥皂剧爱情桥段，竟然变本加厉的临在了自己的身上。

为了证明自己对上官虚谷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误会，王梓亦开始主动参加一些party，并积极在party里物色适龄未婚的男士，只是有些事情不但欲速不达，反而徒增烦恼。

往往越是深入了解这个社会，就会越深刻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人性丑恶。

年轻的时候我们往往向往明天，而当未来变为现实，又开始追忆那如同虚无的过往。人啊，多吗矛盾的动物！

公司日渐强大，王梓亦的压力也随之变大，近来时常失眠的王梓亦除了每天需要一杯红酒助眠之外，偶尔开始佐以些许上官虚谷的回忆，那曾经在发生的时候叫王梓亦万分纠结的桥段，竟然偶尔会叫王梓亦没有来由的笑出声音。

上官虚谷紧锁的双手，健壮的胸膛，甚至那微薄的嘴唇······

王梓亦无数次的放纵自己冲破观念的束缚，回味那不真实的片刻温存，而这些虚无飘渺的短暂美好，竟然成了王梓亦现实生活里唯一一点点可以感知的温度，多么荒唐！

上官虚谷如他说的每天都给王梓亦发一个晚安短信，王梓亦一次都没有回复，但是期待感却真实的存在，甚至成为习惯，王梓亦痛恨自己的虚荣和伪善。

正想着，今天的晚安短信到了。

王梓亦呆呆看着手机屏幕，一个男孩子，执着了这么久，就凭这份坚持，也算是痴情了吧。 

王梓亦破天荒的回复了一句“好梦！”

“有你的梦日日美好！”上官虚谷秒回。

“我该说什么台词？”王梓亦措手不及。

“说你喜欢我！”上官虚谷怂恿着。

“好吧，我喜欢你！”王梓亦借着玩笑的名义，坦然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当发送完成的那一刻，心里竟然觉得无比的舒坦。

“王梓亦，这个周末，能见面吗？”

“忙！”王梓亦慌乱的寻找借口，但是内心却在高呼“好想见你！”

“嗯，不要累坏了自己，我会等到你有时间为止。”

“晚安”王梓亦怅然叹息，她不懂，人生一世为何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大学时候那场无疾而终的初恋翻涌而来，王梓亦觉得自己输给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底线。那些隐忍苦涩的过往毫不留情的将王梓亦裹挟，蚀骨的伤痛，一切失意失败和伤痛呼啸而来，吞没现在成功的王梓亦，将她逼向绝望的边缘。

“上官虚谷，我周末没有时间”王梓亦颤抖急促的敲击手机“现在，能不能见面？”

白衬衣，蓝牛仔裤，一双不太新的帆布鞋，一辆不怎么新的自行车。上官虚谷那么普通，却又闪烁着生命最美好的光芒。王梓亦站在他的对面，呆呆的。

“请擦干你的口水”上官虚谷毫不留情的打趣。然后指着自行车的后座，说：“走！”

王梓亦小跑着跳上车座，仿佛坐上了时光穿梭的列车，平日熟悉的街景，耳畔轻抚的风，闭锁烦累的心情，都变得美好起来。王梓亦拉着上官虚谷的衣角，允许自己闭上眼睛。生活曾欠他一个这样的少年，一段浪漫爱情，不是吗？

“你看过夜里的大海吗？”上官虚谷扭过头问王梓亦。

“没有！”王梓亦诚实的回答，来到一个沿海的城市，别说夜里的海了，白天的海也是没有时间欣赏的啊。

“加速啦，抓紧我哦！带你去看夜里的海!”上官虚谷拉住王梓亦的手，环绕他的腰，然后加速，王梓亦听见心脏咚咚的跳跃和血液流淌的欢哥。

夜晚海边的凉风，平添了大海那看不见的深邃和神秘。上官虚谷拉着王梓亦的手，沿着海岸慢慢的走，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王梓亦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连公司的保洁阿姨都能感觉到她的不一样。之前红唇高跟的她，竟然也登上帆布鞋，背起双肩包，以往披散的长发，也会束起高高的马尾。助手小柠也悄悄的跟他说，王总，没想到您的少女路线当真不输17、8岁的少女啊。

上官虚谷会在周末的晚上到王梓亦的楼下等她，然后两个人，一辆自行车，静静的穿越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王梓亦自视这个城市的半个主人，但是上官虚谷带她走过的路线，让她醒悟，自己与这个城市是多么的陌生。

每日上下班堵车的立交桥会在上官虚谷的车轮下宽敞畅通，日日行经的摩天轮原来坐上去是那么浪漫动人，就连街边的小摊，喧嚣的夜市，原来逛起来都是那么的温馨。原来生活，不怕忙碌，就怕盲目，怕错过那个能擦亮你发现美的双眼的人。

上官虚谷研究生毕业在即，他征求王梓亦的意见考虑是否接着读博。王梓亦看着自己年轻又有才华的小朋友，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读书吧，生活交给我。

上官虚谷拉王梓亦坐在自己的腿上，说：“谢谢你，不嫌弃我年少懵懂。”

王梓亦笑着说：“谢谢你，不嫌弃我半老徐娘！”

两个人开心的笑着，静静感受幸福的气氛。

“咱们结婚吧！”上官虚谷严肃的说，“在我读博之前，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王梓亦思索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复。她知道她的答案，只是她不知道该给别人怎样的交代。毕竟世俗未必接受。

“我等你的答复，永远······”

“我早就想好了答案，但是我要通知一下我的父母。”

不出所料，王梓亦的父母无法接受王梓亦的选择，他们也代表着世上的所有父母，无论王梓亦怎么恳求，王梓亦的父亲甚至气急败坏的摔坏家里的东西：“你们不能在一起！”

王梓亦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这样固执，她不想也不愿接受。

“选他就断绝关系！”父亲狠狠地摔碎自己最心爱的红泥茶壶。

王梓亦用身体堵着门，她因为激动，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她的脚下是打碎的盘子、散落的衣服，好像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跑出来凑热闹。

“你他妈的今天就跟我说清楚，我到底算什么？”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冲坐在床上的男人喊道：“你的女儿吗？今天你就当女儿死了吧！” 

······

油门踩到底，王梓亦只想快点见到上官虚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