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图片来源直播日照,谢谢原图作者)
01
她叫志村福美,1924年生于日本滋贺县,今年已经97岁高龄了。
因为一本叫做《一色一生》的书,这段时间,我对这位年龄近百的老人在染织业上几十年如一日所表现出的热情、敬畏与坚守感到敬佩不已。
在志村福美看来,染色就是染心,织作就是去了解事物的真实模样。她在该书中说:
“我已经从事染织二十多年了,一直从各种各样植物的花、果实、叶、枝干和根中提取染料。某一天,我突然感悟到,用从植物中提取的染料染织出的颜色,不再是单纯的颜色,而是植物生命的呈现。”
做任何事情,想要成功仅凭热情是远远不够的。
“上帝给每个人准备礼物时,都设置了门槛,只有那些永不放弃的人,才能收获打开命运大门的钥匙。 ”
蓝染高深莫测,为了在该领域有所“建成”,志村福美年轻的时候在长达五六年的时间里,遭遇了N多次的失败尝试,绝望无助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放弃蓝染。
最终,凭借无比的热爱和十二分的毅力,她才终于如愿以偿,成功“建成”了蓝染。
只是,从“建成”到“自如”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要走。
她在《一色一生》中说:“曾经,我以为做一色会耗费十年;如今,我觉得做一色将用尽一生。”
为了一色而用尽一生,这份坚守有几人能够做到。志村福美做到了。
02
因为在染织业上的卓绝贡献,志村福美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荣誉。
1982年,58岁的她出版了自传性随笔集《一色一生》。该书在出版后的第二年便荣获了日本最高文学奖之一的“大佛次郎奖。
此后,该书在日本畅销三十余年。
1990年,66岁的她被任命为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紬丝织物」传承人。这一年,她被誉为日本的“人间国宝”。
2014年,90岁的她获得了第30届京都奖思想·艺术单元奖。该奖项有“日本的诺贝尔奖”之称。
京都奖给她的颁奖词是这样写的。
“她运用极其丰富多彩的植物染得的丝线作为自己的视觉语言,并发挥她独有的想象力在紬织和服上创作出的无限的绚丽颜色组合。在与自然对话和个人的深入修行中,她逐渐形成了一种温柔以待,灵活多变的思想,将人的现实存在与自然在纺织中融合在一起。”
2015年,91岁的她被授予象征国家最高荣誉的“文化勋章”。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作家川端康成,也曾对志村福美的作品给出这样的赞美,“优雅而微妙的配色里,贯通着一颗对自然谦逊而坦诚的心”。
03
从31岁离婚带两娃,过着举步维艰的生活,到66岁成为日本的“人间国宝”,志村福美的一生堪称传奇。
事实上,她的人生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与众不同。
2岁时,由于原生家庭孩子太多,志村福美被爸妈送给了叔叔婶婶当养女。
尽管在叔叔婶婶家过着富裕的物质生活,可她小小的内心却总是充满一种莫名的惆怅,无法像同龄人那样愉快地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直到17岁那年,志村福美的心才开始变得充实而美好,因为这一年她跟亲生母亲相认了。
在亲生母亲家里,她偶然间发现了一台织布机。那时她或许不知道,这台织布机的“横空出世”,直接影响到了她后半生的命运。
母亲告诉志村福美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极度热爱纺织,奈何婚后一天到晚为家务活儿和孩子们的成长操心费力,而不得不告别了纺织工作。
听完母亲的一席话,志村福美愈发对纺织工作兴趣盎然。
04
因为忙于学业,因为忙于结婚,因为忙于生子,志村福美直到31岁那年才在民艺创始者柳宗悦的建议下正式决定投身于染织业。
“万事开头难”。
从事染织业的头几年,志村福美一没技术,无论染还是织都需要苦练基本功;二来又离婚带两娃,日子过得很窘迫。
由于穷得连买一块桌布的钱都没有,志村福美被迫把孩子交给养父母带。
这样艰难的处境,很容易击垮一个人,而志村福美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品尝苦难的滋味。除了苦练基本功,日日精进,她余下的时间都在想怎么挣钱买丝线,怎么早日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
心里有念想,手头就会有力量。那些苦兮兮的日子,愣是被她心存希望与美好的志村福美过成了花开的姿态。那些苦难,也成为她今后取得辉煌成就的精神支柱。
“功夫不负有心人”。3年后,志村福美将普通农妇家用剩下的线连在一起织成的蓝染作品《秋霞》获奖了。那一年她34岁。
美的东西从来没有国界和时空的限制。63年后的今天,当我看见蓝染《秋霞》时,脑海中马上浮现出江南小镇烟雾氤氲下的蓝瓦房,徜徉在那样一个美好的空间,我思绪万千。
除了《秋霞》,志村福美的代表作还有《樱花袭》、《勾兰》、《松风》等,每一件作品都蕴含着对大自然的热爱和敬畏。
05
在机器作业的现代社会,手工织作的衣物因为昂贵的价格而面临着严峻的市场考验。
为了把手工染织的技术传递下去,2013年,89岁的志村福美,和女儿一起在京都冈崎开了一所艺术学校。在这所仅能容纳15人的学校里,每个学员都可以拥有一台织机。
不管资质如何,不管有无基础,只要怀揣着一颗热爱染织的心,都可以穿着自己亲手织作的和服毕业。
“多美好、多有意义啊!”我羡慕起那些能够有幸去志村福美培训学校学习染织的学员们。
由此想起了老家的豫剧,在流行歌曲盛行的年代,每每听到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豫剧片段,我的内心总会忍不住热血沸腾!
曾经跟何同学感慨,“如果我们在郑州买房定居的话,我一定要让咱闺女去学习豫剧”。
并不一定长大以后非要从事这个行业,而是希望通过豫剧的学习,促使她一天天养成专注、豁达、吃苦耐劳的精神。
我相信,有了这种精神,闺女无论将来干什么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06
越是物质文明发达的年代,我们越是要放慢脚步,好让才华和德行跟得上野心。
学习手工染织也好,学习豫剧也罢,都是一次关于灵魂的洗礼。
谢谢志村福美老人,通过她一色一生的理念,更加体验到大自然的可贵,对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充满了敬畏。
也对那些不求快、用“工匠精神”谋生的人心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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