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在五岁以前。。那时候,爸爸还在田野里给我捉野兔,平时在公家的砖窑里烧砖头。。
就那么安静的,我一个人坐着。。在旁边的草稞里,嗅着青草的味道,欣赏阳光下爸爸劳作的场景。。
有时候,是金黄色的稻田里,夏天的风夹杂爸爸的汗水,味道是咸津津的。。连同镰刀柄都因为爸爸手掌的打磨,不断在阳光下展现出流畅的辉线。。
有时候,是家门口那棵叶子被虫子啃噬成半透明的瘦瘦桑树下,又拴了一只灵敏的活物。。
更多时候,惊奇又崇拜的看着爸爸,将泥土变成了板板正正的砖胚。。那时候,还真以为爸爸跟我一样,没事挖个坑,拌点泥,调点水,自顾自的捏个形状打发时间或者哄我玩。。但是,眼看着他把泥胚灌满目字型的木制槽具里,拍倒出来。。排列的整整齐齐放在地上接受太阳的炙烤。。对我来说,还是很有震撼感的。。
晒干的胚,是泛白色的。。跟湿湿的大地色相比,就像老奶奶黑黄色的脸上,那条银灰色的眉毛。。
这一条条的眉毛,也能拿来砌墙。。那时家里的猪圈,就是爸爸玩这种砖胚用泥土混和了稻壳之类的介质砌成的。。所以,小时候,经常整条河边的邻居都在帮我家忙,把撞墙出逃的叛逆小猪撵回猪圈 。。也不记得是砖头不结实还是黏合介质风化了。。
大部分的砖胚是送到公家的砖窑里,煅烧成更结实的砖头。。对,这才是真正的---砖头!
可能土质的差异(铁含量,酸碱度等等)以及工艺水平(煅烧温度控制),这些砖头或者瓦片都是青灰色的---像我爸爸做出来的这种。。对比于后来广泛应用的红色的空心砖。。爸爸的砖头手感细腻,摸起来不扎,偏粉质或者说,强度不够硬。。
尽管如此,这是我童年最珍贵的记忆。。生动的在我幼小的脑壳里演示了关于制造的定义。。让我记住了父亲那双永远及膝的黑色胶靴,并且学会听着脚步声从人群中认出爸爸。。
每当我路过一处民国风格的建筑,或者一段旧城墙。。都会觉得无比亲切与怀念。。或许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痴恋大蓝鲸。。
爸爸如同他的作品,落后于时代的发展,却透露着旧时代的风骨与亲切。。
致我最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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