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3年11月17日(农历十月初五)早8时55分,母亲在陕西.岐山.雍川镇小营村四组68号的老屋,安祥地合上了双眼,与这个世界悄然惜别,享春秋80又6。
日落西方母亲于2023年5月13日深夜,也就是5月14日凌晨突然昏迷现弥留症状,那天恰逢母亲节,我在湖北襄阳参加全国会计初级职称考试。当天下午三点多得到消息后,我连忙收拾行车,启程回老家,准备母亲的后事。我于5月15日晚独自驾车到陕西岐山的老家,到家后站在母亲的床头,连忙喊了几声妈,但她始终没有应答,没有认出我。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母亲后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我日夜陪护在母亲身边,期间,母亲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努力追忆小时候的往事讲给她,想以此唤醒并撩起她的记忆,但她还是有一阵没一阵,思维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每天清早是她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分,听到她躺在床上的响动声,我便急匆匆地问他我是谁,她说我是她的小儿子,我就有意让她叫姐姐和两个哥哥的名字。我皆尽所能让她感受母子之爱,用她小时候爱我的方式——用额头使劲抵她的额头,问她有无交待的后事,每次她都说没什么说的,让我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就这样,在家陪母亲整16天后,6月1日儿童节那天一大早,我长跪在母亲床头并瞌了三个头,含着泪水与母亲不舍的惜别,回湖北襄阳的工厂上班。我当时想,这大致是我们母子间的最后一别。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完了一个盛夏,又过完了一个晚秋。一次次,在姐姐电话的抱怨声中,母亲的生命体征顽强地维持了一天又一天。9月25日,国庆长假前,我请了四天换休,冒着倾盆大雨,从沪陕高速一路奔驰,回到了老家,第二次与昏迷中的母亲相厮相守了七天。这一次,母亲的状态明显大不如上次,七天内几乎没有一次能辨认出我这个幺儿。我一如既往,尽我所能,让母亲能触摸到母子情深,我把香蕉咬啐喂到母亲嘴里,把鸡蛋汤尝了又尝,等温度合适后一勺一勺喂到母亲口中,我坐在母亲身旁,给她活动手臂,虽然她显现出一丝丝疼痛的感觉,我还是轻轻为她按摩,轻轻活动她的四肢。九月二十九日那天,正值中秋节,我给母亲喂了两个蛋黄派月饼仁,她吃的很香,我至今能忆起当时的场景。这也是我离家30多年后,第一次在陕西老家过中秋,第一次与母亲一起过的中秋节。十月一日(国庆节)一大早,我吃完姐姐做的一碗干拌面后,给母亲用热毛巾擦了脸和手,双膝跪到母亲床前,连叩三个响头,深深亲吻母亲的额头,再一次挥泪告别母亲。不曾想,这成了与母亲的最后一面。
11月17日早,我进办公室不到半个小时,姐姐打来电话,带着哭声,又很着急,说母亲走了,让我赶紧回家。我泣不成声,除了眼泪,还是眼泪。我连忙向爱人打电话,简单准备了一些行李,驾车返乡。车行一路,我泪如雨下。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从沪陕高速河南界服务区休息一阵后,进入陕西境内没多久,我习惯的将车窗玻璃往上摇,可一连几次玻璃不但上不去,还一直朝下走,这样的操作大致持续了十几秒钟。最后,玻璃还是关上了,但我至今纳闷。是否,是母亲的魂灵早早等在陕西界内迎接我回家。回到家,外㽒女告诉我那天是她女儿的生日,外㽒的媳妇和外㽒女同一天,也就是7年前的11月17日一先一后产下了两个女孩,而母亲的离世恰巧也是七年后的11月17日,是偶然还是必然,我确实不得而知。这与母亲当年产下一对双胞胎姐姐是否有牵设,我亦不得而知。
还有,5月份我第一次回家,向工厂党委书记报假是5月17日,今次,回家奔丧,向党委书记报假是11月17日,整整半个年份。是巧合,偶然,还是必然......
母亲生前照片母亲是民国时期的人,1938年腊月初八,母亲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外爷外婆一生共生养了两个女儿,四个儿子,另外还抱养了一个儿子。在所有孩子中,母亲排行老二,母亲前面还有个姐姐,也就是我们的姨,不但人长得漂亮,书读的也多,在那个时代可谓是一枝花香满方圆几十里。可惜,姨心强命不强,生了个儿子(我的表哥叫王炳利)天生左眼残疾。要强的姨姨左思右想,整天以泪洗面,终没有开悟,坐月子期间因多次接触冷水不幸早逝。外婆在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在渭河南岸替人打长工的外爷抱养了大舅,取名良宝。后来,因为外爷为人诚实,东家财主把他遗产的大半过继给外爷继承,从此,外爷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大财主。母亲自然成了财主的女儿。再后来,外婆先后生了四个儿子,一天,村里来了一名背褡裢的似道非道的修行人告诉外婆,四个孩子应依次起名余良,拴良,锁良,锁余。后来,这几个名字,几个舅舅一直用到今天。
从左至右依次是三舅大舅小舅和我母亲是如何嫁给父亲的,我没有听她细细讲过。或许,讲过几次,我都没有有意去记。
从左至右:我,大哥,姐姐,二哥姐,二父母生育了五个孩子,两个姐姐是双胞胎,大姐在人世只呆了几天,就被奶奶给丢弃了,留下的也就是现在的姐姐因为脸蛋丰满圆润一些,被奶奶留了下来。奶奶扔掉大姐,是因为奶奶爷爷生前生了好几个姑娘,也就是我的姑姑,独独只生了父亲一个儿子,还是最小的。在爷爷奶奶所处的清政府统治时期及后来的民国时代,人们的封建思想异常严重,养儿防老是传统的主流。后来,父母先后生了大哥,二哥和我。我出生于1968年,本次回乡,与同村老表格利掐指算了一遍,我们同年出生的男孩女孩共有17个。母亲生前多次提到过,本来没想要我,只是到那年,从上面传下来消息,说以后要计划生育了,再不要就没机会了。就这样,在潮起浪涌的计划生育大潮中,我和同村的其他16个伙伴不明不白来到了人间。
母亲重病昏迷后的最后半年,几乎没有一天是完全清醒的,我们姊妹四个操尽了心。那种牵肠挂肚,终生难忘。
母亲走了,母亲是在侄子夏冬结婚后,身体急转直下。这以前,母亲虽然偶有范糊涂叫错人,把我称呼为大哥二哥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她脑子很清醒,吃饭也不成问题。姐姐告诉我,母亲去年住她宝鸡的家,常常整夜坐在床上,双争合十,为侄子夏冬在祈祷媳妇。春节前,侄子夏冬接了媳妇,办了婚宴,母亲再无可操心挂念的事。也许,正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过完春节,她就准备去往极乐世界。母亲走了,永远的离我远去,这个世界上任凭你再使劲喊声妈妈,也不再会有应答声了。母亲走的安祥平静,无牵无挂。妈妈的时代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是历史,是记忆;留下的是故事,是思念。
妈妈,如有来生来世,还作您的儿子。
愿天堂有爱,愿仙鹤常伴!
母亲大人安息!
母亲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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