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宇鼓足勇气发出了那个短信之后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回应,如果让他什么都不做专心等回复,他觉得自己会抓狂的。
只是虽然手指把键盘敲得啪啪响,耳朵却一直处于高度灵敏的状态,以至于旁边的汪苇手机短信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就瘫软了下来。
后来他的心神渐渐又进入到熟悉的工作模式,对身外的事情变得充耳不闻,只是在下班后取出手机的时候,虽然明知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一下,然后就是习以为常的失落。
到上海已经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项目进入到上线试用阶段,软件在使用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问题,因为大部分研发年后留在广州没过来,现场就只有负责实施的四位同事,还有他和汪苇两个研发工程师,整天忙得团团转。
虽然有非典疫情,上海这边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客户单位外松内紧,项目照样干得热火朝天。
秦佳仪因为是女孩子,这次也留在了广州远程支持,这让曾祥宇有些郁闷。如果秦佳仪在的话,工作之余跟她聊聊天谈谈心,时间可能还好打发一点。
广州那边的疫情时刻牵动着他的心,主要是那里有他最最关心的那个她。
他也知道在学校的环境里相对安全很多,但仍然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万一她出去买东西被感染的人碰到怎么办?万一她乘车时摸了被感染的扶手怎么办?万一她跟人出去吃饭碗碟消毒不到位还有残留的病菌怎么办?虽然大部分都是毫无依据的胡思乱想,但他就是忍不住。
关心则乱,这话不错的。只是她有没有也牵挂他呢?为什么一点音讯一句问候也没有?是不是她早都和楚怀玺在一起,已经把他给忘了?
他再也忍不住,发了那条问候的短信。至于方宜晴的手机号码,早就从李卓那里要到了。
听说北京的疫情比广州更严重,许茹不是在北京医科大学上研究生吗?不知道她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不会被派到医院治疗病人吧。不过也说不来,听说很多医生都被感染并且隔离了,北京现在医务人员很缺,不排除把正在医学院上学的学生作为备份的可能。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北京的疫情,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许茹了,那段往事仿佛一朵云彩,在头顶时遮天蔽日,现在却越飘越远,只在心底留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和李虎臣、沈立昕在一中聚会时,他们三个还说起来,转眼高中毕业已经六年了,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因为大家现在天南地北的回家一次不容易,因此聚会最好是等到过年的时候举办。
如果真要聚会的话,许茹会来吗?方宜晴会来吗?自己呢?见到她们又该怎么面对?
本来他还对明年的聚会充满了期待,现在却似乎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当时因为“鸟屎运”心里充满了跟方宜晴复合的希望,觉得同学聚会时两个人肯定又可以成双成对,该是多少同学羡慕的目标啊。有了方宜晴,跟许茹见面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可是小寨那次短暂的见面之后,他几乎要绝望了。
晚上他一个人到酒店旁边的面馆吃了一碗辣肉面,回到房间掏出手机,却意外地发现有三条新短信。第一条是张海涛的,第二条是姐姐的,第三条竟然是方宜晴的。
他首先打开张海涛的短信,是询问项目进展的,他只是例行地回复:“一切正常。”
曾祎秀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在吗?”曾祥宇来不及细想,只回了两个字:“啥事?”敲手机键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虽然他在回复别人的短信,心思却全在第三条短信上。
着急忙慌地回完两条短信,他却迟迟不敢打开第三条,万一方宜晴的回信是“不要再来打扰我”之类的话,他担心自己会再一次崩溃。
大拇指在“确定”键上虚按了半天,他终于狠狠心打开了那条短信。短信很短,只有五个字:“我很好,你呢?”
曾祥宇大喜若狂,他一下子从坐着的床沿上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差点一头栽倒。他连忙扶住对面的墙壁稳住身子,脑子里感觉一阵眩晕,无比幸福的眩晕。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他已经从里面读出了太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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