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已是淅沥小雨湿润大地的时候。回想起这短暂的17年,看见雨水拍打着远山、大树、花朵、绿草,还有身前的窗台,甚至于流淌而过的多少个懵懂的季节——
小学四年级,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并对一切做出属于自己的回应。纯真地想和所有同学交朋友,欢笑着,学习着,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时我是学习委员,也是同学老师们眼中的“三好学生”,包揽一切竞赛奖项,成绩棒,表现突出(除了性格比较内向),但 不久我开始暴露出许多叛逆的缺点——数学成绩下降、更加不爱交际、甚至偷偷喜欢上班长,理由很简单,青春期到了。在我眼中的班长,高大帅气,声音洪亮,阳光开朗,因为班级职务上的交叉,每每与他对上眼神的瞬间,都让我不知所措,私下偷偷算着和他的缘分值,用笔尖的划动释放着青春的第一份悸动。
六年级是最后的幼稚小学时光,将近六年的小朋友情谊即将面临分别。为了把落下的数学补上,我开始远离和同学的互动,不再下楼跳绳,不再嬉戏打闹,不再走出教室,一个人在座位上学习或者发呆。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有 一双眼睛,在乡土课上用书做起望远镜观察着我,在体育课上打篮球不住地往我的方向偷瞄,在课间十分钟总是站在我的身后吓唬我,开着毫无征兆的无聊玩笑。我不以为然地过着自己的学习生活,那双眼睛也被我自动定义为偷窥骄傲公主的无赖之举。后来,我上了一所当地最好的私立学校,那双眼睛的主人也跟随爸妈到其他城市学习和生活,再也没有交集。
小升初的第一阶段是个艰难的开始,尤其对我第一次出远门,到外地寄宿,必须学会独立。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在这个初来乍到的环境里,面对来自五湖四海的陌生面孔,独自一人在教师外的走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忽然,有个声音惊醒了我,是从楼道另一侧的窗口传来的,那个高高瘦瘦,剃着平头,干净清澈的男生,叫着我的名字,当他再次叫喊时,带点奶声奶气的恶作剧,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和无处不在的调侃,关于那个男生和我,青春萌动的时候,总是不会表达……
原来,在这个崭新的班集体里,我被冠上了“班花”的美称,但因为过分害羞,和同学几乎不主动认识,渐渐地也消失在大家的口中。第一天上课后的晚自习,全班同学新奇地学习着英语单词,后桌用笔戳了戳我:“哎,同学,这个单词怎么读啊?”看着他所指的单词,余光却看到他黝黑的一张脸痴痴地盯着我,一下子就脸红害羞了,只能冷冷地回一句:“不知道”,便回头继续我的作业,默不作声,然后背后一声叹息和另一声笑声。夏天的夜晚闷热无比,晚自习课间,全班都趴在走廊上乘凉。“***,我来了”又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张开双手向我走来,抱住另一个个子小巧的男生,然后被怼:“人家是淑女,那么文静,不要这样吓她”。我也只好到回教室,躲避直接和男生的接触。
学校的食堂不算大,毕竟还是新校区,很多设施还没齐全。我喜欢在熟悉的地方寻找安全感,因此每次吃饭都固定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但总有一个奇怪的男生在餐桌的正对面傻乎乎地看着我,很多次我鼓起勇气看过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他也没有主动来打招呼,导致每次吃饭都不自在。有次和同宿舍的小猪吃饭,他又在老位置等着我了,吃着吃着他竟然主动坐到旁边,原来他和小猪是认识的,聊了两句继续吃饭,可他却光顾着看我,一口饭都没吃,害得我差点喷饭(隐约听到他说,看我吃饭是一种享受???)
自从那次经历后,我离开了熟悉的位置,错开了食堂高峰期,在厨房阿姨快要休息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随便扒几口,要知道最后剩下的饭菜有点恶心,现在想起那段时间都想吐……渐渐地,那个男生也不再出现我的对面了,呼,终于。
很快,初中的第一个假期就到了,国庆长假回家第一次坐上校车,旁边座位的男生热情地递了晕车药给我,我又像个受惊的小鸟,一脸惊恐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内心却充满疑惑:奇怪,他认识我吗?假期结束回到学校,和同桌聊着假期的新鲜趣事,有个人突然挡在我们桌前,和前桌的男生聊了几句,就坐下问我和同桌,“你叫什么名字?”同桌是个比我还害羞胆小的女生,别过头默不作声,我也只能小声回答,不过他一定没有听清楚。他突然惊喜地说:“嘿,你和我同一班车耶”是的,他确实是那个递给我晕车药的男生,没想到是同班同学,我也只能尴尬地点点头,然后也不说话了……
初中的第一年因为频频受到男生的骚扰,总感觉不开心,第二年我就转学了……之后再和同学写信联络的时候,才知道当时全年级都认识我了——初一六班陈&&是流传在年级里的“段花”候选人,后来由于太过文静,而落选了,哈哈…………
写到这里,回忆更是零零碎碎的存在脑海里,在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年里,我记载了太多文字,二十多本的笔记,两篇短篇小说,几本散文杂文集,还有许多书信,奖状、照片、贺卡……而今晚,我已经把所有这一切都烧毁了,似乎把十几年的热情全部褪去。
写于 初中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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