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快,一晃婆婆去世29周年了。农历七月初二给婆婆烧29周年的纸。按照老家的说法是烧30年纸。
习俗是初二设灵堂,初三送坟上。但是今年农历四月迁了婆婆的坟,也就不再设灵堂了,初三直接去墓地烧纸。
坟墓迁移至宁夏边界,盛产西瓜的地方——香山。
老大一家六口人提前从杭州飞回来,其他的姊妹们都在本地。
我们一大家人从老院东升镇出发,沿着109线一路北上。一二十分钟后,进入乡道水泥硬化路约半个小时后,又是土路,时而行驶在低洼不平的山沟里,时而攀延在陡峭的高山上,感觉路就在云端之上。
摇摇晃晃的又是半个时辰,方才到达墓地。那里就是一个山丘连着一个山丘,一个山脉连着一个山脉。
四个儿子都去了,看着满头银发的老大哥,去年一场大病后,看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太好,颤巍巍的。儿媳妇就我和大嫂子两个去了,大嫂子比我年长20周岁。上个山气喘吁吁的,一下子没了年轻时候的泼辣劲了。
五个男孙子去了四个,老三家的大儿子在南京没有来。
我按照活着人的礼节,提着水果,进入墓园,摆放水果供品,孩子爸提着香表酒等,都摆放在石桌上,儿子随后跟着和他的三个哥抱着票子也进了墓园。老大带着大嫂子在墓园周围山脉上指指点点…好像是多大的风水先生到了。老二老三紧随其后,也在谈论着山脉走向及水路等等。
我在想,进墓园连妈的一把黄土胚都没有看一眼,就忙着先观察风水好不好了。
几个姐在帮忙把票子捆扎绳解开,弄散了,就退后一步。四个孙子点燃票子后,熏熏火焰炙烤的没法待,都退后了。为了让票子能够充分燃烧完,我儿子强行靠近火堆,用棍子一次次的挑起火焰下面的票子。考的满脸通红。
大重孙子16周岁了,个子一米八,小伙英俊潇洒,还是小的时候来过大西北老家。对于这个太奶奶,既陌生又遥远。
当然,也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只能站在墓园外面,默默的看着这个场景。其他的三个重孙子还小,都在满山满屲的追跑。
古人总结过了,一代亲,两代远,三代根本没人管。埋在这里的老人,也许就是孙子辈的还能来填吧黄土,烧个票子。重孙子估计都来不了了。
我把水果供品挨个用小刀子划开,撒在供桌上。每个动作都做的很慢,为的是等大嫂子。我想大嫂子应该来坟墓前祭奠一下老婆婆。大嫂子和婆婆又是亲的姑姑侄女。但是,始终大嫂子没有进来墓园。让人无法理解。
不光是大嫂子没有进墓园。大侄媳妇也没有进墓园。这个我倒是能理解。因为大侄媳妇是南方人,也许不习惯我们大西北人的这些风俗。
给婆婆烧纸。身为大儿媳,又是亲侄女连个墓园都不进,不知道从杭州来甘肃干啥来了?
大嫂子在大哥的陪同下,从山上视察下来,我还有意大声的说了句:大嫂子身体真好,还能上山爬屲的…大嫂子说,以前劳动锻炼下的,身体好着呢。这十七年来在杭州照顾儿孙,也没闲着…好不精灵的大嫂子,还不忘给儿子儿媳摆摆功劳。
在我还思考这些事时,只听见孩子爸喊了一声:都上前一步,给我老妈叩头…余音中有着重重的伤心感…几个孙子同时大声的喊着,奶奶,给您叩头了…我们集体叩头…
车绕着大山缓缓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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