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归家的路

       今晚六点多的时候，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问吃饭了没。我说没呢。妈妈说为什么不吃饭呢？我说不饿！就一个简单的吃饭的问题聊了将近五分钟。我知道妈妈是问我什么时候回老家？也许她不好意思开口。我告诉她三十一定回，都回，孩子老婆都回。老娘笑了，说我刚才还和你爸说：等到你们几口都到家了才贴春联。

        想来，出来工作已经十一个年头了，加上上大学的四年，十五年了，每一个年都是回老家过的。大年三十的晚上都躺在比我年龄还大的老房子里，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听着邻居家的电视和稀稀落落的说话声入睡、醒来。当然还有那鸡鸣。

       岁月在变，老家的院落几乎没变。树几乎未长，还是记忆中那么粗，院墙外的老榆树的枝桠弯弯扭扭的斜向天空。每年过年回家都会买上一些炮，几乎不抽烟的我会抽上一支烟，拿着炮竹，点燃，扔向空中，在空中炸响。爆竹的亮光瞬间照亮这座不知是从老爷那里还是从老老爷那里传下来的老宅子。晚上三声关门炮，早上三声开门炮。初一早上的时候早早的早起，下饺子，放鞭炮，去邻居家送饺子送馒头。然后一家一户的跑着去拜年。这---也许就是过年吧。

       在工作的地方也有房，一切都还好，但老爹始终固执的呆在家里，自己种着那一亩三分地，任人无论怎样劝说就是不改初衷。我想我是越来越能理解他了。一是对故土的眷恋，一是对城市的担忧。六十多岁再去适应新的生活，去适应车水马龙的大街，去适应城市的雾霾，去适应没有田地的生活.......,想想也许是挺可怕的。

       每年大年三十的时候都往家赶。记得有一年大雾，高速上车也不多，但能见度确实很低。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一路上看见好几起车祸，心惊胆颤。不过最后还是安全到家。还有一年是天快黑的时候才下高速，距离最近的那个高速路口等着回家的人都排到了高速上了，一点一点的往前挪。记忆中那段路是最长的，从天刚擦黑一直走到了万家灯火。还有一年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学校租车将我们送到郑州。早上四点多钟就到了那个小小的车厢里，虽然天很冷，虽然都很困大家还是很兴奋。车子摇摇晃晃的在大雾中，在都是积雪的路上出发了。我们也都在汽车的摇晃中逐渐睡去。如果不是停在路中间的一辆没灯的三轮车，如果不是我们所乘坐客车撞上了它，我们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到郑州了，然后分乘不同的交通工具赶回家。“咣”的一声，惊醒了大家的梦，也延缓了回家的路。

      今年依然是大年三十往家赶，因为那里有我的老娘，那里有我的老爹。期望天不要下雪，期望不要有雾。

      祈祷回家路平安顺利。也祝愿所有归家的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