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彪从来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村子。他不知道他要到达的终点,他更不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只要往前走,就是活着的希望。有时因为不知道前途的艰难,才有了继续向前出发的动力。
离开家的害怕,对于八岁的四彪已经不算什么了,他长大了,求生的欲望,他放弃了父母,违背了父亲的意愿。
走出了村口,放眼望去,灰凸凸的,只有偶尔飞来的几只麻雀,焦躁地停在树叉,又“腾”地飞走了。脚下的路凹凸不平,每走一步脚掌都可以感觉到生硬的土地,这是家乡的土地,下一次踏上来又该是几时几年啊。
四彪沿着脚下的路,路边凡是有枝叶覆盖的地方,都被人刨出了有深有浅的坑,这都是一年里乡亲们挖地三尺找野菜的痕迹。路边的榆树,白花花的,树皮都被剥掉了,远远看过去,像一堆嶙峋的骷髅,张牙舞爪。一阵风过,骷髅乱舞,彷佛要吞没了自己,吞没了所有的一切。
道路上静的出奇,四彪可以听到自己脚步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和自己呼吸的声音。走了半天了,四彪没有见到一个人的踪影。邻村的街巷里都是杂乱的干树叶和干柴树枝,中午,屋顶没有炊烟,连天上的云都懒的动。
四彪实在又饿又渴,拖着沉重的脚,一步捱一步,连口水都快干了,每一口都不舍得痛快的咽下,嘴唇干的疼,舔一下,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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