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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兰想，好看，一百多块，哗一下就没了。一百多块，一百多斤稻子。

初二早上，桂兰打电话给腊梅，说红兵没大好，就不要来了，你家里今天也有客人，婆婆年纪大了，你就留在家里帮着吧。腊梅说行，那让两个女儿骑车过去，我们俩迟些日子去。

桂兰说，那我让小四等会在河边去接她们。

挂了电话，桂兰在桌子边坐下来，今天客人只剩一桌了，儿子一家三口走亲戚，女儿女婿们不来，就两个孩子，外加大姑家几个，大菜有了，加几个小菜再搞个炉子烧热热的吃就行了。

外面人一簇簇地来往着，打着招呼，还有鞭炮声，头一遭，两个女儿两个女婿不来，桂兰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大姑家几个来的时候，奶奶还偎在床上，戴着帽子披着棉袄，拥着被子靠着被子，被窝里还有个暖瓶。

外孙子外孙女都在床前坐了会儿，大外孙给钱，奶奶也推了，指着桌子上一堆东西说说买了东西就行了，等以后没钱了再要，现在还有，够用很久。

说话间有点喘，停会又说，腊梅红梅都没回来。

向东说，哎哟说话那么难，就少说两句，她们有事。你喘着难受吧，过了今天，明天找杨针来看看？

奶奶摇头，就凉了点，捂捂就好了。

桂兰喊，出来坐吧，吃点糖，还有花生瓜子。

都出去了。

正月里，亲戚像走马灯一样，就两个孙女还有孙女婿一直没来，奶奶也有点纳闷。她挺喜欢两个孙女婿的，两个模样都不错，大的体面，小的得人疼。怎么都没来。

咳嗽喘也不重，太阳好的时候奶奶也起来下床坐坐，初八，小四要走。桂兰说，等下我找点东西你带着。奶奶说，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桂兰说，算不错了，待这么长时间了，隔壁云腾他们在家歇一夜就走了。

“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快，端午节吧。还有哥哥几个人在家，他们走得迟，要到正月尾呢，还热闹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说哥哥这个词，小四心里并不愿意，还有姐夫。以前她认为，要人尊敬，那个人得有值得尊敬的地方。慢慢地，她又觉得，尊敬别人是自己的事情。这次去大姐家，她认真地叫了他一声姐夫。

“端午节。”奶奶轻轻地重复了一下。

“端午节，很快的。”

小四把背包打好，桂兰从厨房里伸出了头：“小四，给块腊肉你带着吧。”

“不带了吧。”想起小义为父母给姐姐一点东西在家喳喳，就不想要。其实在外面有时候很想家里这么一点味道一点腊香。

“哦，你不是说自己也煮饭么，也带点菜去。自己去菜园摘，我给你包两块腊肉去。”她扬扬手里的袋子。今天小义不在家，给她一点，自己养的猪，这一点东西还做不得主么，心里想着就气不忿。

找了块没骨头的前腿肉，切成小块，又找了半条咸鱼，也切了用袋子分装了。外面又套层袋子，用旧毛巾包了，塞进了她的背包。

小四就掐了一点菜。桂兰问油要么？小四说不要不要。桂兰说等春后新香油出来给你一点，那时候他们正好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