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的街头都有什么?
有烧烤摊前的推杯换盏,有街边拐角处的你侬我侬,也有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大街,也有小商小贩开始拉货准备一天的营生。
偶然遇见一对骑三轮车的夫妇,四五十岁模样却已两鬓斑白,也许是因为骑车比较冷的缘故,女子拿着大塑料袋放在身前挡风,蜷缩在男子身旁,仿佛只要两人挨得更紧一些,寒冷就会对他们网开一面,此情此景着实让人心疼,不觉想起多年前在峨眉山上遇见的一位挑山工。
那年十月五日左右,山上的温度已然很凉,淅沥的小雨,潮湿的台阶,沉重的货框,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每上一个台阶,他都使出了浑身的力量,每上一个台阶都是在咬着牙,后来待他休息时稍聊了会儿,当然核心是钱,子女读书要用钱,父母看病要用钱,吃饭喝水要用钱,当时觉得很是钦佩,男人用肩膀扛起了一个家,这是责任,这是对命运的抗争。
时间回到2022,今天的我已不是昨天的我,明天的我也不是今天的我,感人的事迹见得多了不免会老生常谈,人民日报总是宣传讲谁谁谁靠三亩地一生省吃俭用,最后捐款多少多少,哪位父亲母亲为了抚养孩子成才,即使再艰难也咬着牙往前走,又或者是某某高龄老人依旧奋斗在工作的一线,自食其力。
但人民日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高龄老人还要在工作,为什么广大人民为了吃上一口饭,为了孩子能上学,却自知损害身体一往无前,父爱母爱是伟大的,但也很有可能是自私的,就像骑三轮车的那对夫妇一样,相濡以沫固然好,但相忘于江湖也未尝就不好,动物繁殖是天性,动物拒绝繁殖,好像也是天性。
凌晨两点到三点半是人最困的时候,他们没睡,当然我也没睡,不要问为什么不睡,因为我在寻找曾经丢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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