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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动周更 || 84 忆在乡村任教的岁月

联动周更 || 84 忆在乡村任教的岁月

作者: 怡心轩 | 来源:发表于2022-04-18 16:45 被阅读0次

          说起王民(1995至2007年),的确有一段难忘的艰苦回忆。还记得,在王民实习时所人的五年级班有学生45人。我当时接任语文兼班主任,自己心中久远的神圣的可望而不可即的“老师”被学生呼之欲出时,我真的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幸福是胆怯是荣耀是威严……现在我也记不得了,也许这些都有吧!?

          不知是初为人师的新鲜,还是雄心勃勃的力量,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幼稚与勇气,还是孩子热情渴求知识的目光吸引了,只记得那一个多月,几乎沉溺于学生堆之中,与学生一块做游戏,唱歌跳舞;和孩子聊天,天南海北,侃侃而谈,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年龄,忘记自己的职责,只觉得自己结识了一群可爱的小鸟,我是一只大鸟,领着他们在知识的海洋中飞翔,就这种感觉。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当我脑海重现作家艾青的这句诗句时,我的感觉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是的,情至深,爱之切。

           对挚爱的教育,我还没有来得及更深入的探究和发现时,我的青春已经悄然从身边溜走。此生中精力最旺盛的年华,已将它献给了最偏僻最落后最需要教育的那方土地和人民。12年,金子般的年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一段现在想起来特别艰辛的岁月。在那里,我读懂了什么叫朴实,什么叫落后,什么叫渴望。在那里,我用身体力行践行为人师表,用不断学习洗刷传统守旧,用矢志不渝见证师者尊严。12年里,我辗转任教过三所乡村小学,在五十多人的学校待过,也在四百多人的学校待过;带过语文、数学、英语课,也带过音乐、体育、美术、自然、思品课;从上班第一天开始,就担任班主任,一直到现在。期间,也担任过少队辅导员、校长、;带过复式班(共19人,二、四年级),也带过70人的大班额班级。在乡村小学期间,为学校起草、制定过学校管理制度、计划、方案、工作措施等,主持开展过校务活动、教务活动,排练过相声、小品、快板、舞蹈、合唱等。在乡村学校期间,我一边教书,一边积极进行阅读学习、苦练毛笔字、积极进行脚踏风琴弹奏练习、坚持写教学日记,艰辛的教育教学生活和经历对我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乡村教师苦啊,这个我深有体会。

           画面一:在周康小学任教的日子。在周康小学任教的一年里,我们一共四个人,“三张一邵”,单调的天空,苦涩的日子,除了几十个衣着破旧且有点脏的孩子之外,只有一座土坯房做教室,教师住的宿舍都快要塌陷了。学校的围墙更有意思,到处是豁口,人狗都可以随便从围墙豁口出入。如何打发教学之余的日子,我们的前辈同事大张特喜欢《易经》,二张跟着大张已经学得有点意思了,我和小张的加入,让我们都爱上了这方面的书籍。课间,我们四个站在学校靠东边的墙边(墙下面是一条村道,下边还有人家和庄稼),面对农家场上的碾子,听老张讲“牛下碾子”(牛生碾子)的道理。虽然他的讲解有点玄,但我也从其中感受到了一些规律,感受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这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自己做饭成了问题。为了能吃上一顿方便饭,我和小张老师(其他两个同校)凭借自己能编制顶棚的本领,到处混饭吃。因为大张老师离学校近,我们也时不时去他家混饭吃。

           记得在王民周康工作时,那是一个秋夜,那里的山村出奇的寂静。那时,那里刚通上电,好多家庭还没有电视,忙碌了一天的村民,草草的吃完晚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那个秋夜正好是周末,我的同伴老乡校长回老家去了,附近村里的两个前辈也回家了。此时,只有我一个身影茕茕孑立。那个夜晚,我记忆犹新。天黑不久,就刮起了大风,风把教室上订上的塑料纸吹得哗哗直响。我想起白天和村子的乡亲聊起的关于学校晚上很阴森的关于怪鬼的情景,不觉浑身紧巴巴的。但是,虚伪的自己又懒得去叫别的人来作伴,怕人家笑话。再说,这儿离村庄还有好几百米的距离呢!有一天晚上,外面刮起了大风,躺在床上的我心里我就勉强安慰自己说镇定,别害怕。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我还是睡不着,而且大脑显得更加清晰。可随着”呜呜“”哗哗“”啪啪‘作响的风声,突然,我所住宿舍的后面发出“框里框堂”的响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后面教室里桌凳的搬动声。怎么办?我是专门留下护校的教师啊,桌凳被盗怎么办?虽然那只是一些修了再修的破旧的桌凳,尽管此时的我吓得浑身流汗,但一种责任的力量让我鼓起了勇气,硬着头皮,手里提了一把斧子,猛拉开宿舍门,大步流星的朝教室方向走去。此时的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呼呼的风声和空荡荡的校园,孤单的我打着手电筒在四处搜索,好像没有啥声音了。走到教室窗户前,窗户都好好的,门也锁的严严实实的。课桌完好无缺。我这才长出一口气,疾步回到宿舍,把门又关的紧紧的……可那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难道真是遇见鬼了?那一刻,我们的心里紧张极了,生怕遇上坏蛋伤害自己。现在想起来,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赞。不就为了几张桌子吗?冒着无法预料的危险进行保护。

          画面二:“普初”的那些日子。那时,我已经在三岔小学担任校长。那时,我才25岁。为了美化校园,我带领学校老师画壁画,栽树木,平整校园。一边要上课,完成教学任务,一边要完成动员适龄儿童入学。当时,有些村民的家庭困难,对教育的认识不足,我们就上门动员孩子入学,并减免孩子的报名费。那时,建档案不像现在,没有电脑,全要人工手抄,稍有不慎,抄错一个项目,就得那一页重抄。有一次,学区通知第二天固原市来督查,学区要求我们连夜完善一些新要求的档案,我和教务主任,还有几个年轻的老师整整奋战了一个晚上(考虑到老教师身体吃不消,就让回家了)。当我们完成工作时,早到的学生已经在学校开始读书了。这样的加班,全是无偿劳动,就连一顿饭没给教师管。由于长期的劳累,有一次早上,我在收拾办公室,晕过去了,栽倒在地上,被铁簸箕角碰伤了额头。但这时别人根本不知道,同事问我:“额头怎么了?”我当时也觉得很平常,就淡然一笑说:“不小心跌倒碰的。”其实,乡村教师好多的工作都是无偿,而且这种付出,就连学区领导、乡领导都根本不知道。

           画面三:“月出惊山鸟”的夜晚。冬日,十五的晚上,夜深了。无风,一丝风也没有。那时,已经有手机了。可惜,我一千六百三十元买的飞利浦直板手机在那儿没有信号。想打个电话,没信号。看电视,只有一个宁夏公共频道。那天晚上,天上没有一朵云,天空像有人用心用水擦洗过似的,一尘不染。偌大的校园,我一个人。其他老师都回家了。妻子当时在宁夏教育学院进修学习,两岁的儿子在他外婆家。十亩见方的校园内,我如一个远在他乡的游子,一阵又一阵孤独无助的感觉不断的袭来。漫无目的的信步在校园内转悠。不知怎么,也不觉得害怕。那轮高悬在半空的如明镜般的圆月,含情脉脉地与我做伴。此刻,学校东墙下边不远处的小河里,水流的潺潺声清晰可见,村边的柳树和杨树,为宁静的夜增添了一份安详和生机。树上栖息的鸟雀,正如王维的《鸟鸣涧》所描绘的那样,被明月的光亮所忽悠,发出此起彼伏的清脆的三两声鸣叫。想想远在老家的父母,远在学校的妻子和在家里的儿子,我的泪水不由使唤的簌簌掉下来。乡村教师的现状就是这样,我不是一次两次经历这样的夜晚。再孤单的日子也要面对,再难缠的事情也要处理。

           生活真的可谓艰苦,有好多次,我都是一碗方便面再煮一些土豆丝,就算一顿饭。即使这样,但我所任教的孩子有不少都考上大学甚至重点大学,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央民族大学、陕西师范大学、宁夏师范学院、宁夏大学等等,当然更多的学生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踏实,在不同行业不同领域兢兢业业地创业劳作,他们给我了莫大的欣慰和勇气,让我更坚定地认为:树立学生长远发展的理念,尊重学生的差异,给学生信念,给学生信心,给学生爱是多么的重要。育人重在育心,教人重在教“渔”。

           作为一名教师,虽然普通、平凡,但我内心却毫无怨言。因为我常持一颗淡泊宁静的平常心。以平常心待教育,待学生,是学生之幸;待教育,是教育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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