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闺蜜家里小住,我俩和两个孩子挤在一张大床上,无奈被俩娃的无影脚早早踹起来了,清晨的阳光从微风撩动的窗帘间隙时隐时现,像极了孩子躲猫猫时顽皮的笑脸。
我和闺蜜俩人开始闲聊起来,七拉八扯的,这时就听着糖果在睡梦中一阵大笑,不知道又做了什么美梦开心的不能自已。
梦,是了解我们隐秘世界的一把钥匙。从传统文化里的《周公解梦》到经典精分里的《梦的解析》,古今中外很多人研究梦,并且肯定了梦和人过去、现在、未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悠久的研究历史来看梦是一个宏大的叙事,但是,今天只想跟大家分享梦对孩子的意义。
糖果三岁多的时候,有一次从梦里惊醒,看到他受惊的样子,即心疼又难过。因为我们可以尽全力确保孩子周边的环境,但是孩子的梦却是无力能及的。
先科普一下,一般来说,人在睡眠时大脑神经细胞处于抑制状态,这个抑制过程有时候比较完全有时没那么完全,如果没有处于完全抑制状态,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做梦,孩子尤其是这样的,他们的脑部尚在发育,控制和调节功能更弱一些,记忆中的一些片段在失去了有意识的觉知的情况下就更会做一些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梦,如果控制语言和运动的神经细胞也处于兴奋状态,那还可能会说梦话、梦游。
但是,我们也要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孩子做的是噩梦不是美梦?为什么是这个梦不是那个梦?
弗洛伊德说,梦是通往潜意识的捷径。
于是我没有忽视糖果的这个梦境,开始思考个中原因。首要的原因就是思考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因为梦境往往和最近三五天里发生的事件有关,同时思考事件带给孩子的感受,这个时候就需要事无巨细的尽量完整的去回忆,因为对于很多事件,妈妈们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对孩子来说可能就是大事件,仔细想来,孩子和我们说过多少事情,是我们一带而过甚至听而不闻的呢。
知乎上有个父亲说了一件事,小学三年级的女儿最近总害怕鬼不敢自己睡觉,搁在一般父母那里可能就安慰两句,说一些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之类的话,但是这个父亲没有这么做,他认真跟孩子聊,鬼长得什么样子,在哪里见过?女儿说,鬼是一个黑色的影子一看就消失,并且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说是在放学路上。
这引起了爸爸警觉,他连着几天去学校外面等孩子放学,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他看到一个戴着黑帽子的中年男人跟踪女儿。这位爸爸果断报了警,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庆幸发现得早。所以,对于孩子的日常生活,耐心听他们说,哪怕是胡说八道;不要否定孩子,哪怕说的话多么荒诞不经。
如果蜜友们仔细想想,会发现很多孩子的行为问题来自于日常生活中无法被满足的需求或无法在社交人际中得到认同,这时候就产生了一些情绪困扰。有了困扰之后,孩子如果是在一个安全可依赖的,持续性和稳定性非常好的养育环境的话,孩子会表达出来,孩子的这些话里都隐藏着有价值的信息,而当这些信息不能被父母很好的看见,领会不到背后的需求,甚至被打压否定之后,情绪困扰往往会压抑到潜意识形成梦。
但凡记住的梦都有重要意义。
有的孩子是需求未满足,也有的孩子是养育中出现的问题,称为“过度养育”。就是妈妈对孩子充满了过度的担忧和焦虑,事物巨细照顾孩子各方各面,导致孩子在价值感上缺失,因为妈妈对孩子的照顾就预示了孩子是没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的,就形成了被动依赖的情况。
之前也有咨询案例,孩子就是这种情况,这个小朋友非常乖,老师家长见了都说这个孩子很好带,很听话很乖,后来在咨询里我发现这个孩子很少主动去发起什么活动,大部分时候被动的应对互动,自己的那部分发展的张力和健康的攻击性就容易被压抑,时间久了可能就会出现一些自我感的丧失,主动性的丧失,没有自主性之后连带着自我价值感走低失去信心,出现一些情绪困扰,如果这些情绪困扰再伴随一些压力事件,引发焦虑状态就更容易引发噩梦。
当然,这个案例仅提供给蜜友们有个更直观的参考,也别对号入住,因为也有孩子就是看起来的所谓“内向”但是这些孩子能自己和自己玩,自得其乐,不纠结,发展的张力和健康攻击性的部分通过其他形式释放了,所以孩子的噩梦不是单一情境形成的,可能会有各方各面的原因,还需要就梦论梦来分析。
成人世界里,重复的噩梦和创伤有关,那么儿童世界里,更多的噩梦是和孩子的掌控感丧失有关,和被阻塞的感觉、愿望、需求以及想法有关,和各种内心冲突、焦虑情绪有关。
游戏的主题就是恢复孩子的自主感和掌控感。
首先必须确认孩子的需求,清楚这些需求无法满足的主要原因。搞清楚这些之后我们就可以通过游戏引导孩子了。
我把海德.卡杜森的案例提供给蜜友们参考一下。
八岁的麦克在接受治疗,他因家庭的一些变故产生了很多焦虑症状,经常做噩梦甚至到了不敢入睡的情况。治疗师让他想象一个使他舒服的画面,他想象了在清澈的湖水里游泳,在治疗师的帮助下,当进入深度放松时,噩梦中的情境被引入治疗中,治疗师让麦克想象天空的云是怪兽,因为这些洁白的云不会对麦克形成威胁,之后这些怪兽被赋予生命,而麦克被教导许多控制它们的方法。他可以从湖中唤起一只怪兽来保护自己,也可以自己讲笑话笑死怪兽等等,当麦克逐渐与噩梦的情境多次接触练习之后,当再有噩梦醒来时治疗师告诉麦克可以用这个心像想象来安抚自己。在麦克有进步之后,治疗者进一步鼓励他在睡前先进行这个心像想象,以便创造出类似的梦境,最后麦克脱离了噩梦,并且可以掌控自己对焦虑的表达方式。
除了参考以上案例中的做法,蜜友们还可以再开动脑筋把生活中密切相关的情境发展成游戏主题。
糖果的噩梦我是这么处理的。
糖果在一个英文学习app里有个游戏可以自己制造一个小怪兽。
妈妈:你制作了这只小怪兽?
糖果:是的。
妈妈:你是他的主人啦(注意:这个“拥有”用暗喻的观点来说,符合提供孩子自我支持与强化自我内心的需求,如果你希望孩子拥有掌控感,你可以说孩子是小主人;如果你希望孩子降低过高的自我期待,你可以说你和怪兽是好朋友,这给孩子平等合作的暗示,能够修正自己的妄自尊大,根据孩子的情况选择话术)。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哦。
糖果:那就叫“水蜜桃”吧,他是来自外太空的,他有很多本领……吧啦吧啦了好多。
妈妈:他的本领还真是够多的呢,只是他还有一个最厉害的本领你不知道!(看到他好奇的样子,我就告诉他)他最厉害的本领就是还能在梦里保护你哦,你再做这种让你害怕的噩梦时,可以念一个咒语,小怪兽听到咒语就赶来帮助你,他可是最最厉害的好心眼怪兽,他愿意帮助你而且不管是什么糟糕的情况他都能搞定。
从那之后,每晚睡觉我就跟糖果说,带上你的小怪兽去睡吧。哈哈,自那之后似乎再没我可观察的噩梦出现过呢。当然方法起一定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背后更宽松的养育环境。
再就是还有一些方法可以预防孩子不被噩梦侵扰。
首先是环境营造,不要用妖魔鬼怪吓唬孩子,再不睡老妖精来捉你啦之类的。睡前不要有过度的刺激,如果孩子害怕,可以开着小台灯,半开着门,也可以开着轻柔的音乐,找一个孩子喜欢的玩具陪伴,如果需要家长可以适当陪伴。
其次就是精神环境的营造,噩梦往往来自于被阻塞的感觉、愿望、需求和想法,给孩子畅所欲言的表达环境,并且交给孩子必要的应对技能。比如,在梦里如果有追你,不要跑,先回头看清楚那个追你的人是谁,因为通过梦的置换功能,有可能那个追你的人是自己,或者是你熟悉的亲近的人,看清楚了就不再害怕。再比如,梦到怪物唤起你的怪物来帮助你,或者自己变身成武士来打败怪物。还有的怪物害怕笑话你就给他讲笑话,笑着笑着他就消失啦,也可以拿多莱尔的山丘巨魔来举例,跟孩子说巨魔害怕太阳,让他见到太阳他就碎裂成石头了。当然,这里列举的梦的工作原理是置换,除了置换,梦还有其他的工作原理,比如凝缩、修饰、视像化,这些都是潜意识为了通过意识系统的稽查而变换形式得以呈现的,对于梦的解析,再找时间和蜜友们分享。
最后,如果梦中无法使用这些方法战胜噩梦,醒来之后可以引导孩子把噩梦画下来,装进抽屉里锁起来,或者烧掉、掩埋。
『五月:糖果妈妈,第1次育儿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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