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拜年，小时候就听过——初一崽，初二郎……作为女儿，我也常常是初一就去给爸爸拜年，因为这一天，弟弟也会去给爸爸拜年，我们可以在这一天团聚。
由于出门晚了些，路上也堵了一会车，到爸爸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12点。
还在路上，爸爸就打来电话问到哪了，我们说快到了。
进了门，爸爸把我们迎进客厅，就去厨房忙了。后妈给我们泡了茶。
我去厨房，看见爸爸正在洗锅，他的背略显佝偻，正背对着我用锅铲一下一下用力地刮着锅子，我问爸爸要不要帮忙，爸爸说:“已经炒完了，可以去吃饭了，你先去坐。”
很快，菜陆续上桌了，弟弟从玻璃酒坛里倒出一大杯谷酒，又分别倒进三个小玻璃杯里，等爸爸上桌，才开始吃了起来。
席间，爸爸说:“如果是别人打电话要来拜年，他们肯定会说出去旅游了。”
我有点纳闷，问:“为什么？”
爸爸说:“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
“一来就是一屋人，做一桌饭菜要半天，累得够呛”，后妈补充道。
后妈与爸爸结婚的时候，我们已经懂事，爸爸要我们叫她“姆妈”，因为我们从小就没跟爸爸住在一起，所以叫不出口，最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亲妈。
成人后，我们不想让爸爸难堪，也会叫她“姆妈”。
“你姆妈今年身体好差，割了一个胆后，身体越发的差，后来又检查出了心脏病，而且还很严重，过了年就去住院……”
“姆妈，你属什么的？”
“我属马的。”
“爸爸，你是属龙的吧？”我只知道爸爸的生日，却不知道爸爸今年究竟多少岁了。
“是的，今年68了，老了 ，孙和外孙都长这么大了，还什么不老？”爸爸说完，叹了口气。
“你们以后要多给我打电话，视频，我就很高兴了！你们给我拜年我也很高兴！”爸爸盯着弟弟。
我也看着弟弟，又望了望老公，对他俩说:“下次我们早点到，帮忙做饭。”
“今天出门晚了点，平时到得早，我会去炒菜。”
爸爸已经68岁，再过两年就70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打量着爸爸的脸，他脸上的褶子已经很深了，染过的头发，发根处冒出了一截白发，我不敢仔细地去看爸爸的脸，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弟弟的脸上。
弟弟跟爸爸很像，他的脸比两年前瘦了许多，脸色晦暗，头发白了一半。
他才40出头，不，他已经40了。
我也是。
爸爸老了，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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