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见信如面。
这次我要和您讲的,是一场梦,是我做的梦,这梦如亲身经历,比现实似乎还真,也就是真实度超现实,如今再回想来,仍然是心有余悸,背后有凉风吹过。我是下了决心,才写下下面这些文字。
我这人有事没事喜欢找城市树林,公园,绿植多的地方跑步,锻炼自己的体格,健全自己的体格,让自己看起来茁壮。
那是普通的公园,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里面有槐树,杨树,银杏,还有不知名的黄花,红花等,多是北方常见植物,公园其名曰弯月园。我围着步道跑过无数次,穿插林间也走过无数次,未能见到一个可以称之为弯月的标志或者说形象,这公园因何叫弯月园,我至今没有探访明白。
这天夜里,我半睡半醒之际,听见手机嗡嗡作响,心中难免生烦闷之气。
我眯着惺忪的睡眼,把手机从床旁小桌拿到眼前,是没有备注的号码,我不想接,但转念一下,骚扰电话不会深夜来袭,传销组织也得睡觉罢,万一是要事呢。
“喂”
“不好意思,深夜打搅,有十万紧急之事”对面声音似乎很仓促,也略显疲乏。
“但说无妨”
“请问您在昨天,也就是星期五晚上七点四十分到八点一刻是否在弯月园活动”
我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的,是晚饭后的那个时间段,有什么问题吗?”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实验室的实验动物,也就是一只小蚊子闯过铜墙铁壁飞出了实验室,很有可能咬到了您”电话对面似乎满怀歉意。
“那倒是无妨”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只蚊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落在我皮肤上的模样。
“先生,断断不可,蚊子很有可能携带吸血鬼基因”对面似乎有些焦急。
我看了一眼手机,证实时间没错,还是我身处的那个时间“这个世界没有吸血鬼吧?”
“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个吸血鬼,是吸血鬼基因,这是我们实验室对蚊子的研究项目,蚊子为什么吸血,为什么嗜血,故称吸血鬼计划”对方解释。
“你们起的名字也太恐惧了,要吓死人”
“真的抱歉,时间仓促,给您造成不良影响了,接下来我长话短说,还有需要您配合的工作要去做。”
“洗耳恭听。”我无奈只得抖擞精神,拿出纸笔,做好笔记。
“第一,越狱蚊子很有可能叮了您,前面时间段已经确认,从该蚊子外逃到我们实验室捕捉人员拿着专业仪器找到它,确定了弯月园一共三人,其中有您;第二,需要您配合我们,收拾好行李,您准备外出游玩七八天所需要的东西即可,半小时后,我们实验室会派专人专车去您家里把您接到实验室,您不要担心,来实验室抽个血,观察几天即可,保证您毫发无损的回去;第三,这个吸血鬼基因并不可怕,但是肯定有副作用,比如您的视力会有所变化,您的敏捷度会提升,但是副作用可能是您会嗜血,您的脑海里会迸发出吃血的冲动,但是您不要紧张,这是基于蚊子一定叮了您的前提下,蚊子也有可能没有接触过您的身体。请问,以上三点,知晓了吗?”
“我记下来了,但我真的没有做梦吗?”
“千真万确,我们锁定的三个目标,其中一个就是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件事情本身,难道不是做梦吗?”
“对不起,这真的千真万确,蚊子逃了出来,经过三十五分钟,又被我们抓了回去。”
“那只能这样了,我收拾东西,半小时后上门?”
“时间没错,您尽快收拾!”对方挂掉了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指针指到了1,凌晨一点,半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一点半,我就要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如果是梦,我该醒了吧!
在一点半之前,我只能收拾行李,装好换洗衣服,必备的洗漱用品,水果刀也带着吧,既能切水果,也能防身。
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从猫眼中看,实验室派来的,是两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穿着外国电影里的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我顿时觉得,这不是请我去实验室,而是我必须去不可,没有理由也没有实力拒绝。
我打开门,两个黑衣人帮我拿着行李,领着我上了一辆商务型六座车。
“自己戴上吧”其中一个黑衣人递给了我一个眼罩。
眼前一黑后,我又有了睡意,竟然在未知旅途中又睡了。再清醒时已经到了未知位置的未知实验室外面,这实验室倒不是很大,眼前是一座五层楼,亮着几扇窗户,大概有五十米宽,中间一个玻璃双开门。
黑衣人把我引领到一间小房间,门口一张桌子,几把凳子,房间里面有许多玻璃柜,有靠墙放置的,也有摆在房子中间的,玻璃柜里无非是瓶瓶罐罐,还有堆满的书本。
“先抽个血,确认一下“吸血鬼基因”有没有进入你的体内。”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眼睛男对我说道。
“如果我的体内有那个基因,那下一步会怎么办?”
“第一,这个基因会使你的视力增强,敏捷度上升,但是会造成你想要吸血,像蚊子一样,以血为食,这副作用肯定是你不想要的,即使你有了超能力;第二,随着时间的增长,可能会出现我们无法预测的变化,这是你本人和我们实验室都无法承担的后果;第三,这个基因第一步只会留在你的血里,所以你需要住在实验室里,每天喝净化水,净化你身体内的不良基因;第三,这个基因会慢慢侵入到你的牙齿,需要拔掉你的所有牙齿,这一点你不要担心,等一周之后,再抽血,如果你血里没有基因了,会让你喝另外一种液体,生牙液,顾名思义,你会重新长新的牙齿,完全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请问,我有别的选择吗?”
“真是抱歉,这是我们实验室目前最优方案。”眼睛男无可奈何回答。
我还想再问,但目前这个情形只能作罢,我露出胳膊,先抽血吧。
就当冷冰冰的采血针刺穿我的皮肤,扎入我的血管的那一刻,我想要反抗,但是却无明确的理由反抗,眼镜男说得全部有理有据,这时,我徒然想起了鲁迅先生书里的一段文字: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我以为我加强锻炼,把肌肉练出来,使自己体格健全,遇到突发情况,遇到压迫就能奋起反抗,回想起鲁迅先生这段话,我自己俨然就是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
抽完血,黑衣男带我到类似酒店大床房的房间里等待,半个小时左右,黑衣人又过来了。
“不好的基因已经进入你的体内了,需要立即拔牙!”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我好像隐隐约约知道我逃脱不了这些程序,先是拔牙,然后被关在房间里每天喝净化水,等着一周后再抽血,然后喝生牙液,等我牙齿再不甘的长出来,我就能回家了。
黑衣人把我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我躺在了类似牙医的操作躺椅上,另外一个相对瘦小一点身着白色制服的眼睛男在这个房间里,他让我喝下一杯液体,味道有些甜,我的舌头刚感觉到香甜可口,宛如甘露的时候,我的口腔已经麻木了,似乎舌头也不听使唤了,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嘴和舌头都没长在自己身上,都不是自己的了。
瘦小的眼睛男一颗一颗拔掉了我的牙齿,我不敢睁眼看,我只听到牙齿一颗一颗掉落在不锈钢盆子里的声响。我知道,我的牙齿没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任由他们拔下我的牙齿,拿掉我的特殊能力。难道超强的视力,高的敏捷不是我需要的吗?
我怕自己变成吸血鬼,我却不曾反抗。
真的会变成吸血怪物吗?
姑妈,这时候我在梦中惊醒了,有恐惧,有疑问,有悔恨,后背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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