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夏天,我的小店开张,当时小涵只有1岁多,母亲既要帮我带孩子又要帮我看店,店铺离家很远,坐公交车得半个多小时,下车还要走很长一条小巷。每天妈妈都是和我轮流抱着孩子,拎着奶粉尿不湿,饭菜等满满一大包前行。
刚开业生意还行,每天都是满满一屋子人,进进出出,有说有笑。有时人多的时候凳子都不够坐,顾客看我们带着小孩,有时候来还会给小涵带点零食,奶宝之类的。那时候小涵嘴也特别甜,很喜欢招呼人,也喜欢给店里的哥哥姐姐分享自己的零食。所以,大人小孩都很喜欢她,喜欢逗她玩。
最搞笑的一件事就是每次小涵一说渴了,那些孩子总会说:“涵涵,你要喝奶奶吗?”“嗯。”涵涵每次都幼稚的回答。而我们每次都扭不过她,只能给她不停的冲奶粉。结果她喝多了就会憋不住,蹲在地上直接尿或者拉粑粑,而那些孩子也不觉得臭或不雅观,每次,小涵喝多了蹲在地上一尿他们就咯咯咯的笑。仿佛,她憋不住就地上厕所才是他们让涵涵不停喝奶的目的。
而那时候,只要我手头宽裕一点,总会趁奶粉涨价之前给她多买一点,晚上回来晚了,我也舍得打的,饿了,直接就和妈妈爸爸在外面吃饭,从不亏待自己。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开业手续不全被停业整顿,整整耽搁一个月的营业。还差点被罚款。跑手续期间,才让我体会到没人办事真不容易,为了一个章,跑了一趟又一趟,求爹爹告奶奶的。差点让我失业。
好不容易重新开张,却少有人上门,好不容易有以前的顾客过来,却对我们充满怀疑的眼神,尽管我现在什么手续都有了,好话什么都说尽,生意却大不如从前。
妈妈说:“这就像蒸着馒头刚上汽就被人揭开了锅盖,闪了汽了。”这话听的我很生气,偏偏我又不服输,就挨着给客户打电话,许了很多优惠条件,打了一圈,来了两个,而且只拿完优惠就走。突然有一次,我从一个客户嘴里听到,有人背地里在说我们的坏话。索性,我不打电话了,反正我店开在这里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于是,每天和妈妈抱着小涵,正常挤公交,下车走路到店里正常营业,没事的时候就陪小涵做游戏,带她去附近公园转转,有一阵子,公园里开了一大片桃红色的小花,因为土地翻整的很好,花开的很茂盛,下面的绿叶也长的郁郁葱葱,她喜欢抓花丛中飞来飞去的蝴蝶,而她太小总是抓不住,她就喜欢用她肉肉的小手向我示意让我去抓,我每次都假装抓不到,让蝴蝶飞掉,她看我抓的滑稽,高兴的时候喜欢站在原地给我鼓掌又像是她自己也空着手再抓一次。有一次,我们这样正抓着,旁边一个路人朝着我们呵呵的笑,我反倒有点害羞了,一个大人抓蝴蝶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后来,我们经常这样抓蝴蝶,小涵嫌我抓的少,常会让奶奶来抓,奶奶也是厉害,每次都比我抓的多。小涵可高兴了。尤其是雨后,蝴蝶停在湿漉漉的叶子上最好抓,轻轻一捏就能抓到一只。直到有一次我们抓的正欢,旁边一个老奶奶对我们说:“孩子,蝴蝶不能抓啊,它翅膀上的花粉有毒哩,抓了蝴蝶的手去揉眼睛会瞎的。”我们说与小涵听,小涵吓得当场就哭了,直说再也不敢抓蝴蝶了。
可是,再见到蝴蝶又舍不得不抓,怎么办呢?她想到一个好主意,她让我轻轻地抓住蝴蝶,然后把它们关在屋子里,让它们在屋里飞,小涵就这样看着,如果它们想从门缝溜走,小涵会挡住门缝,不让它们出去。
这样玩了一阵子,直到夏天过去,没有蝴蝶。小涵和我才放弃了这个游戏。
当我们要干活的时候,她在我们怀里,嘴里叼着奶瓶喝奶,我们给她哼着歌,拍着她的背,她一会儿就睡着了,从不哭闹。
我妈常说,小涵是个向着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也更加喜爱她,带她出去她想吃什么总是不假思索的买给她。后来才觉得,她那么小就跟着我们一日三餐都在外面买着吃,没什么营养,这么小就跟着我们出来受苦,觉得对不起她。还有妈妈,一路上都是她在抱小涵,而我只是拎着袋子,偶尔我也抱,而她总是我才抱了一会儿她就换过去了,她总说我抱的不好,其实是心疼我,我知道。
那年冬天,有一次下大雪。我们回去下车的时候,小涵睡着了,妈妈就把小涵裹得严严实实地,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就在一旁打着伞遮着雪花。雪片很密集,伞遮不了多少。妈妈就把小涵的脸紧紧贴在怀里,一路上我一直在说,让我抱一会儿。妈妈却一直说,她抱的动。直到走了很远,我央求她让我抱,她也确实累了,才换给我。而我刚接到怀里就觉得不行了,裹得太厚,很沉,我又抱不紧,外面的披风抱一会都要散了,不停地裹披风却总是裹不紧。硬着头皮抱了不到五分钟,妈妈就说:“你还是给我吧,你抱不动的。”当时,就觉得心头一热,想着:还是你抱的好。
我说:“妈,你对我真好。”我妈说:“以后你也会这样对你的女儿好的。”是的,我以后不光会对女儿好,也会对您好的,小涵也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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