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嘈嘈杂杂。我最开始的感觉就是烦躁。
没错,烦躁,十分的烦躁。鬼知道我睡在自家铺子二楼里为什么会这么吵。隐约间还听到了有人在扯着嗓子唱歌,不是熟悉的歌,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唱跑调了,更添一份聒噪。
我原以为是由梦引起的幻觉,想着忍忍就好,强行压下了要骂娘的冲动。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再去约一约周公。
谁知道,那声音变本加厉,越来越大声,压过了其他的声音,直要撕开我的耳膜。我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大清早的唱什么唱!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刚一睁眼,就发现这里不是我的铺子,而是野外的一个露营的营地,天还是黑的。我睡在一个睡袋里,身后还有一堆篝火。
卧槽,这是哪啊?
“哟,小吴醒了,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胖爷出马,一个顶俩!”说话的是个胖子,真正意义上的胖子。敢情刚才唱歌的就是他啊,妈的,没烦死我。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和我很熟?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啊?
“小三爷,你这睡的可真久,怎么样?哑巴的背舒服吗?”一个穿了一身黑戴着一副夸张墨镜的人边用欠揍的语气说着边向我走过来。似乎也和我认识,但同样的,我还是不认得他。另外,他口中的哑巴,我也不知道,我并不记得我有认识什么残疾人。
什么玩意?怎么回事?老子就睡了一觉,还能睡穿越不成?哪有这么玄乎的事?
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一丁点的熟悉感。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们,认识我?”“我操,小吴,你他娘的还学小哥失忆!”“小三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不认得我们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们?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为什么你们都认识我?”不是我不装,关键是,装也不知道怎么装,一准就会被识破。还是先搞清楚眼下的情况再说。说起来很奇怪,虽然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可心里就是莫名相信他们是好人,相信他们不会害我。
“哑巴,你听到了就过来看看,小三爷他失忆了。”黑眼镜朝他身后说了一句,一个人从边上的黑暗中走了过来。他穿着蓝色的连帽衫,帽子扣着,露出来的侧脸和下巴看起来十分年轻,比我都年轻,像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估计也就刚二十岁的样子。
“吴邪。”他叫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我居然看着一个男人发呆了……
“嗯?”我条件反射应了一句。胖子见我是这个反应,似乎很高兴:“小吴还记得小哥!”
我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认得。”连帽衫闻言皱了眉,胖子也是一样的反应,不过更激烈一些。黑眼镜依然痞笑着,吊儿郎当的说:“小三爷连哑巴也忘了,估计是真的出问题了。”他看了一眼连帽衫,继续道:“那小三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WTF?我又不是傻,他戴的那么大的一个墨镜都挡不住语气里的暧昧,我能听不出来他是指的什么?
感情我之前还和眼前这个连帽衫有点什么?
这世界疯球了吧!
“我不搞基谢谢。”笑话,活了二十三年,我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老子一直都喜欢的是妹子啊!不否认这个男人是真的挺好看的,但是我有的他都有,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黑眼镜听了吹了了个口哨,转身拍了拍连帽衫的肩膀就离开了。我和连帽衫只对视了一秒,就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冲动,想上去拥抱他。察觉事情不妙,我就立马偏开了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在距离我五步的距离时蹲了下来,“吴邪,不舒服了就告诉我,你好好休息。”人家都开口了,我也不好不理人“我知道了,嗯…谢谢你啊小哥。”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到那个胖子叫他小哥也就跟着叫了。
他的眼睛很亮,映出了我身后的火光和我的脸。我觉得如果我们之前真的是认识的话,那我一定对他很重要。否则的话,人们的眼睛里不会这么轻易流露出疼惜。
我就心安理得的当个病号,毫无心理负担地又躺回了睡袋里。犯愁有什么用,又不能解释我现在的情况,还不如再睡会。
“吴邪,醒醒。”我一皱眉,怎么又有人来吵我睡觉,烦不烦啊?“吴邪,醒醒。”啧,没完没了了是吧?我伸手一挥想把他赶走,却不知怎么的牵扯着后背了,钻心的疼痛让我立马清醒了过来,还连带着几滴眼泪也挤了出来。“嘶……疼疼疼……疼死我了!”透过眼泪看,来人好像是那个连帽衫。
“小哥,怎么了?”我被他扶着坐了起来。“你的伤,该换药了。”我他妈怎么会受伤?睡着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是后背的疼痛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这是这是真的。
尽管我非常小心翼翼地脱下上衣,可还是扯到了伤口,疼的我直泛泪花。连帽衫拆绷带的动作十分轻,也是怕弄疼我。我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看来这个人也是个温柔的人。
他在我的背后,拆绷带时他的胳膊会穿过我的两肋绕到前胸,像极了拥抱的姿势,他的呼吸全部都撒在我的耳侧,我的耳朵算是比较敏感的了,没几下我的耳朵就开始发热,我不用看就知道颜色肯定很红。
可是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感,接受的理所当然。好像我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相处的。我摇了摇头,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疼疼疼!”
背后上药的手一顿,“我轻点。”果然他的动作更轻了。“没事,是我自己乱动扯到了,不是你。”然后就没有声了。
我觉得挺尴尬的,就找找话题:“内个,小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他的手停了下来,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好久他才说:“张起灵。”
张起灵……这名字,啧,我还真叫不出口啊。“我还是叫你小哥吧。”“嗯。”
又没话题了。还真是个聊天终结者。“小哥,我这伤是怎么来的?”“你替我挡了刀,”他顿了一下“吴邪,对不起。”“唉?别呀,虽然我忘记了,不过我既然为你挡刀肯定是我自愿的,你不用道歉。”
他开始给我缠绷带了,又是刚才那样,我还是又一次红了耳朵。末了他给我端过来一碗粥,我要自己接过来吃,他摇头表示他要喂我。
……我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我可以自己来的。”就接过了碗,右手还没抬起来,左手已经拿不住碗了,眼看粥就要洒了,我也来不及阻止,干脆眼睛一闭,不管了。结果眼睛还没有闭上,就看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接住了碗,一点也没有洒出来。
我也没法说什么了,只好乖乖让他喂我。毕竟我连碗也拿不稳了,还省的我扯到伤口,多好。他一直垂着眼睛,看不清情绪。一边吃着饭一边想,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这么怕疼的一个人,都愿意为他去挡刀。
正想着,嘴里多了一个比勺子细得多的细长的东西,我纳闷了,啥玩意啊这是?回神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嘴里含着的是连帽衫的手指!!!!
大脑一下子当了机,没反应过来,我就呆呆的含着他的手指也不松口,他也终于抬起眼睛来看我了。“吴邪,松开。”我如梦初醒般急忙张开了嘴,“小哥,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他只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拿着碗站起身来走了,留我一个人纠结。嗯个屁啊嗯,就不能多说点吗?跟个闷油瓶一样。
对了,以后就叫他闷油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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