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多事之秋
文/素商陶菊
长栓接到养老院的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开车飞奔而去,当他赶到的时候,大伯已经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长栓伏身跪在大伯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泪水无声地涌出,流过脸颊,滴落下来。
大伯无妻,无儿,无女,以七十七岁孤独之身终老于养老院,长栓作为老人唯一的侄子感到痛心又无奈。
长栓今年四十四岁,是一所小学的校长,他的妻子在镇教委工作,两个人都是工作上的好手。
长栓的父亲早年煤气中毒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整天痴痴傻傻的。他的母亲身体也不算太好。
他还有一个大伯,大伯由于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走路拐得很严重。所以一直没有结婚,自然也就没有孩子。年轻的时候生活还能自理,但是年纪大了行动越发不便了。长栓是他唯一的侄子,照顾大伯的担子自然要担起来。
夫妻俩有三个孩子,大女儿,二女儿,小儿子。
前些年,老人们的身体虽然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都能自理,还能帮着长栓夫妻照顾孩子,他俩上班基本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工作上再忙得脱不开身,也没有耽误过,还干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孩子们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渐渐长大。
日子就这么在忙忙碌碌中,在平平淡淡中,一天一天地过着,也还有滋有味。
近几年,老人们越来越老,身体越来越差。
长栓的父亲头脑更加不灵光,在一天凌晨突然就去了。他的母亲由于丈夫的离世受到打击,本来病蔫蔫的身子更加虚弱,甚至出现痴呆的症状,不说话不动身,整日除了吃饭就是呆呆地坐着,而且越发厉害,甚至连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认不清了,路也走不了了。
他的大伯七十多岁了,走路几乎蹲在地上一步一步挪动,还得了股骨头坏死,吃饭都要人端到跟前。
母亲和大伯跟前一天也离不开人了。
老人一天天变老,而孩子们却一天天长大。
大女儿上初中,学校虽然离家只有二里地,但是不得不让她住校。二女儿上二年级,中午不回家,在学校附近吃小饭桌。小儿子上幼儿园中午也不回家,但她俩都得早送晚接。
每到早晨家里就像打仗一样,起床,洗漱,做饭,吃饭。
两个老人的饭要端到跟前,慢慢吃,吃到啥时算啥时。孩子上学上幼儿园都是有点儿的,不能迟到。他们家住小城,夫妻俩的单位却一个在离家二十里的镇上,一个在离家更远点的村里,还不是一个方向。
碗筷都没时间收拾,上学的上班的就得出门。长栓开车,先把女儿送到学校,再把妻子送到教师专车站点,再把小儿子送到幼儿园,最后再朝着自己的单位飞驰。
中午夫妻俩必须有一个回来给两个老人做饭。
下午接回孩子,嘱咐好好写作业,接着做饭,吃饭……还要洗衣服,收拾其他家务……又是一场硬仗。
每天都收拾清了不早于十点。
第二天就像太阳照样升起一样,长栓家的匆忙大战也照样开始了。
日复一日……
YQ来了,作为校长绝不能离岗,回家时间不保。教委工作也不能片刻松懈,回家时间也不确定。
YQ当前,压倒一切,做好本职,坚守岗位,人人有责,责无旁贷。
长栓夫妻实在没有办法了,思来想去,万般无奈,狠狠心,忍痛把母亲和大伯送去了养老院,,希望过几年,孩子们大了,再把老人接回来。
谁料这才一年多点儿,大伯就这么走了。
长栓还跪在大伯身边流泪。
长栓的母亲也住在这个养老院里,把大伯送回老家之前,他想把母亲领到这里来再看看大伯,权作最后一别。
长栓想着,大伯的去世就不说给母亲听了,说了她也不懂。
想到这里,长栓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2021.9.4(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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