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1年我从水边吧一名酒客和观众后来又成为演员的张先生那里听闻广州区伯的故事和事迹及其微博后,大感兴趣,几乎每天追他的微博看,还知道了微博上有一个广州反区联盟,我便萌发了要拍广州区伯记录片的念头,于是认识了区伯。
2012年某一天,听说广州区伯跟广州反区联盟中的一个成员有一场官司要在海珠区法院开庭,我就拿着傻瓜卡片相机坐公交车去了。到了法院门口,大家正在陆陆续续进场,我见到一些区粉和反区联盟者聚在大门里小门外争执。我没有旁听证,只好隔着铁栅栏对着人流和吵架者拍视频。
等到闭庭,人们又陆续出来,我再拍,可一群人看见我拍后就冲我来了,把我逼到街角,要我删掉相机里的数据,说我侵犯了他们的肖像权。我盼着区伯快点出来,把身单力孤护着相机的我解救出去,可法院里的警察来了,他们平息纠纷的办法简单粗暴——以中间人的身份拿走我那处于被争夺中的相机,却把数据删除了。
区伯出来后,我才知道要抢我相机删视频的却是区粉。区伯一番解释后,大家连称误会向我道歉,我的心却在滴血。
拍区伯的纪录片终于没能做下去,除了我身体每况愈下,一定也和这个首出不利有关。
但我仍然坚持认为,区伯以一介屁民持之以恒监督公车私用,意义非凡;公车私用是大街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的腐败,犹如腐败渗入和深入了社会机体各细枝末节的毛细血管,人们见怪不怪,从而愈加危险。区伯的作为和成就,为屁民行使监督官吏的权力(不是利)建立了典范,值得推广。
《我是区伯》社会表演方案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我设想于网络招募10名参演者,向区伯学习如何鉴别公车私用,在哪些时段和区域最易抓到公车私用,详细了解区伯怎样监督 ,模仿其用词用语、语气、口音、动作(表演即模拟),然后穿上区伯常穿的衣服款式,戴上区伯头像做的面具,于同一时间,分十组散布于广州十处较有可能抓到公车私用的场所,像区伯一样抓公车私用,其他组员跟拍协作。
《我是区伯》方案和招募演员和拍摄协作人员同城活动于2013年7月1日在豆瓣网公布。7月17日,警察电话我,要我去社区警务室谈话。警察说话很凶,主要意思是,他们派出所接到网警通知,说我在网上发了个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得删掉。他最后强调说,你别给他找麻烦就好,“你给我找麻烦,我就找你麻烦。”
警权是一种强权,面对如狼似虎的强权,啥戏剧啥社会表演只能是小绵羊。于是我删除了活动内容,但在原处保留了活动夭折的说明,如图所示。
这是我在水边吧做戏和表演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因创作而被“喝茶”。
再接着的2015年,就发生了轰动全国的“长沙区伯嫖娼事件”。
202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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