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名字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吧,毕竟他中举发疯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
可是范进仍然是幸运的,在他五十四岁已经参加过二十多次科举考试仍没有进学(中秀才)的惨淡情况下,遇到了周进。而且,周进钦点广州学道后,特别存了一份善良的心思:“我在这里面吃苦久了。如今自己当权,须要把卷子都要细细看过,不可听着幕客,屈了真才。”范进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落后点进一个童生来,面黄饥瘦,花白胡须,头上戴一顶破毡帽。广东虽是地气温暖,这时已是十二月上旬,那童生还穿着麻布直裰,冻得乞乞缩缩,接了卷子,下去归号。周学道看在心里,封门进去。
这第一面,范进就激起了周学道的同情心。“周学道看看自己身上:绯袍金带,何等辉煌!”可是自己如果没有中举,恐怕境遇还不如这个老童生呢!于是他认认真真地开始读范进写的文章。
范进的文章到底写得怎么样呢?我们不得而知,反正周学道读了三遍,才品咂出味道来。
周学道将范进卷子用心用意看了一遍,心里不喜道:“这样的文字,都说的是些甚么话!怪不得不进学。”丢过一边不看了。又坐了一会,还不见一个人来交卷,心里又想道:“何不把范进的卷子再看一遍?倘有一线之明,也可怜他苦志。”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觉得有些意思。
又取过范进卷子来看。看罢,不觉叹息道:“这样文字,连我看一两遍也不能解,直到三遍之后才晓得是天地间之至文,真乃一字一珠。可见世上糊涂试官,不知屈煞了多少英才。”忙取笔细细圈点,卷面上加了三圈,即填了第一名。
你看看,范进是不是个幸运儿?周学道可以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了。要知道,此时的他,家中已经一贫如洗了,不跨过进学这个台阶,怎么会有中举的机会?怎么会有后面的飞黄腾达?至于文章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学道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同病相怜啊。
既然在恩师的提携下进了学,范进便动了参加乡试的心思,尽管他的岳父胡屠户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他还是悄悄瞒着家人去参加了考试。等到他考试回来,老母亲已经快饿死了,他也顾不得读书人的尊严了,抱着一只老母鸡到集市上卖,就在这时,有乡邻跑来告诉他,“你中举了!”范进不敢相信,等到确认这消息是真的,他大喊“我中了,我中了!”疯了。
不过范进的疯病很快就被岳父胡屠户的一巴掌治好了。他清醒过来后,回到家里,家里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连从来没有来往过的张乡绅也来茅舍拜会他了。张乡绅又送银子,又送房子,一时间亲如兄弟,范进的人生际遇也自然不同了。
自此以后,果然有许多人来奉承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两口子来投身为仆,图荫庇的。到两三个月,范进家奴仆、丫鬟都有了,钱、米是不消说了,张乡绅家又来催着搬家,搬到新房子里,唱戏、摆酒请客,一连三日。
乐极生悲。范进的母亲大喜之下,痰迷心窍,去世了。因为为母丁忧,所以范进误了当年的会试,便随同张乡绅去拜会他的老师高要县汤公,于是又引出另一个奇葩人物来,是谁呢?我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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