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词的创作源于隋朝时期街头巷尾的下里巴人,为了配合表演助兴,才有了可以随着音乐一起吟唱的词曲的流行。而到了宋朝,爱写词的文人墨客相对前朝在数量上有了一个更大的飞跃,于是就出现了词的鼎盛时期——宋词。
流传至今的经典宋词有很多,有以豪放派词人苏轼为代表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也有爱国名将辛弃疾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更是有婉约派的女词人李清照的,“莫道不逍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而今天我们要读到的这首词不以豪放派与婉约派闻名,它的特别之处在于词中用到了10味中药的名称。这首词将一位独守空房的妻子,对于长期外出未归的丈夫的思念跃然纸上,读来流畅自然,有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让我们来品一品:
《生查子·药名闺情》
宋 陈亚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檀郎读。
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何事菊花时,犹未回乡曲?
北宋词人陈亚是宋真宗年间进士,他从小父母双亡,跟随着开药铺的舅舅长大。陈亚在舅舅家耳濡目染,对于各种中药材的名称早已烂熟于心,长大后用中药名写有近百首诗词作品。据说这首词是写于陈亚外出做官后,离家多时的他收到妻子写给自己的家书,想到妻子对自己的惦念,仿妻子的口吻的感怀之作。
词的上片描写妻子对自己的思念,已经超越了用书信可以表达的范围。因为丈夫离家,妻子独守空房而思念倍增,其中 的孤单和忧虑已远非一封家书所能承载的重量了。希望丈夫能细细体会这信上的每一个字,如果能明白我对你的期盼之情,那样也不枉我们相隔犹如参商二星之遥。词的上片用到了5种中药名称,相思子、薏苡、白芷、苦参、狼毒。词人将药名中的字用其他相同读音的字做了替换,需细细品读才能发现这份巧妙之处。“檀郎”,是取自古代第一美男子潘安的小名,古人常在文学作品中用此来代替妻子对丈夫或者心上人的称谓。
词的下片继续抒发妻子对丈夫久未归家的失望之情。分别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你我约定不久后就会相聚,你承诺过即便不能如期而归,也不会超过樱桃成熟的季节。可如今连菊花也快开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你的归期呢?妻子从春到夏,又从夏等到秋,望眼欲穿,仍然不见丈夫归来的身影,心里自然充满了失落,而幽怨之情也随之而来。这两句词将妻子的闺中相思描写得意味深长,没有直白的申诉,有的只是用了当归、远至、樱桃、菊花、茴香5种中药材名称将时间的流逝写得唯美而生动。
相思苦,相思累,古已有之,而历来宋词中描写情人间相思的作品又是极富感情色彩。不论是陆游的爱情悲剧,“东风恶,欢情薄”;还是秦观如牛郎织女的为爱等待,“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或者是柳永的那份宁愿相思却无怨无悔的执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无不充斥着一种苦味。
纵观陈亚的这首以药名为主的相思词,除了妻子对夫君的那份相思苦,本应还多出几分中药特有的咂舌之苦。可是这些药在陈亚笔下仿佛被稀释了一般,读来并不让人觉得苦,反倒为提升整首词的意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得不说这是词人文学功底深厚的表现。对于这点,你怎么看?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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