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再见故人

作者: 无奇君 | 来源:发表于2020-05-26 21:50 被阅读0次

    你曾跟我说,你有一夜梦见与苏子一同泛舟于赤壁,月光皎洁,波光粼粼。

    饮酒作赋,却不知身是梦中客。

    你脆弱,敏感,孤独。明明是25岁的青年,却时常像个受伤的孩童,常常躲在音乐里,书籍里,书法里疗伤。也热爱美食,你说你梦想能仗剑天涯,行医济世。

    我们真的是因为一首歌认识的,彼时的我像刺猬,整日借音乐麻木自己,在那些控诉的音乐里寻求慰藉。在发一次牢骚的动态中,你从推荐里看到我,给我评论,给我私信。

    因为回你私信,我把轻轨坐过站了。和你说,你说再坐回来罢,在站内不需要再买票了。

    那是我第一次坐车坐过站。

    你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关心我,还有人陪着我。你叫我丫头。从小到大,你是这么叫我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一个老友,如今也已经不联系,明明曾经如亲人。你一直叫我“丫头”,让我觉得安心。后来你给我推荐很多书,纪录片,以及“日食记”。

    我们真是热爱美食的人(其实都是吃货),大抵因为吃真的很治愈,让人无法抗拒。

    后来相约换书看,便见了面。你学医,本科五年,所以大五的你在考研。即使那么忙,你仍抽出时间见面。第一次见面,那是一个秋季。你穿着一件灰色针织外套,里面穿着灰色衬衫,牛仔裤搭着橘色的板鞋。有几分文青的气息。

    长春的秋季,真是美极了。你们学校门口便是一大排树叶泛黄的杨树,落叶随风,天空湛蓝,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你带我吃鸡公煲,你请客,我仍觉得拘束,毕竟未曾谋面。你应约给我带了好几本书,真的是好几本,有英文原著,亦有你最喜欢的书。统统让我带回去。而我却只带了简媜的《女儿红》,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让我都带回去,不着急还。

    饭毕,你回学校继续复习,我也打车回学校。

    后来一直在微信聊天,你的朋友圈,很少有动态,偶有,也大多伤感。我常常在你的网易云动态里,微信读书里窥见你的痛苦。你也许曾经失恋,有一个深爱的女孩,却不知何故没有结果。

    偶有深夜不睡,听网易云,看到你的动态里,字里行间藏着对她的思念与遗憾。大抵我们都一样,是个深情而容易感伤的人。

    父母不和,也让你从小受尽苦难。他们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有时候争相拿你的监护权。虽然如此,十多年来却又没有真正分开,在这样的争吵中日复一日。你恨,“我宁可他们早点分开!”,你给我发的消息里曾这样说。

    一个人的愤怒如果对外得不到发泄,就会对内攻击自己。我们都是无意去伤害别人的人,对小动物有怜悯之心,曾见你深夜下完自习,在路上碰见冷风中的猫,仍要去店里买些吃食喂猫。不会对外发泄,因此你选择伤害自己,低落的情绪积攒得越多,意味着我们离抑郁症更近。你长我一岁,也有26了罢,如今再无交集,但我仍希望你,平安喜乐地活在这世上。

    我们深爱着食物,对于美食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你碰见好吃的零食,特产,也会给我推荐一些。

    你知我是南方的,常常会想念那边的食物。你老家也是南方的,大概是你懂我的这种心情吧。大抵跟你说多了南方的美食,有天你说要请我吃粤菜,你也喜欢吃。隔段时间就会去,就想叫我一起,解解我的乡愁。

    烧鸭,还有什么,忘记了,你叫我多吃些。我不大好意思,让你破费,有些愧疚,而你却毫不在乎。你太善解人意,有时候让人难过。

    知我要考研,你便送了我一箱笔记本,供我考研期间用。我的窘境,我的艰难,你懂,却从不说,只是以朋友的名义送我很多东西。如今你送的笔记本,还有好些没有用,我也没有考上,辜负了你的好意,也辜负了我自己。没有结果的努力,是啊,虽然努力不一定考上,但不努力永远都不会考上。

    常常孤傲,却又常常自卑,自卑又自负,我们都是这样矛盾地活着。就像马良《坦白书》里句话写的:

    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满是怀疑。我假装无情,其实是痛恨自己的深情。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四处游荡流亡,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找到愿意驻足的地方。”

    我们便是这样的人,越在乎什么,就越装作若无其事。真是孤独而脆弱的灵魂啊。

    后来我遇见了他。

    一度觉得就是这个人了,从认识到熟悉,从熟悉到走到一起,后来渐渐和你疏远了。我知道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友谊,不过是两个想互相取暖的灵魂。但是人往往是占有欲极强的动物,为他,我选择和你断绝了关系(即使我们并没有太多关系)。

    我把你微信删了,在你跟我说你二战失败后的第二天。后来你找我,大概是想找我说调剂的后续,才发现我把你拉黑了。

    你在加我好友的谈话框里给我发“那就这样吧,愿平安喜乐”。我能察觉淡淡的哀伤,你本来就是个感性的人,后来发现,你把我的微信,网易云拉黑了。网易云的粉丝关系也解除了,一切又回到了互不相识的时候。

    我的心中一直愧疚,愧疚了很久很久,我可以决定自己的很多事,唯独这件事情,我无法做主。为了一个人,放弃了很多朋友的我,那是我们认识了两年后的不久。

    我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愚蠢,但我别无选择。我无法知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很抱歉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你。

    往后余生,也愿你,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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