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儿子放学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臭气扑鼻而来,寻味找去,发现儿子踩了一脚狗屎,把他好一顿训,说他走路不长眼,经常踩狗屎。儿子不服气的说自己走狗屎运了,哪个人敢说自己从未踩过狗屎?是呀,我也踩过好几次狗屎,更甚的是我还被狗咬过三次。
童年,乡下,场院里,乡亲们忙着剥黄豆。六岁的我乖乖地坐在奶奶身旁,奶奶一边麻利地剥着黄豆,一边给我讲故事。突然间,乡亲们大喊大叫起来。我惊然发现,场院旁的车队院子里窜出两条狼狗。这两条狼狗一只叫胡里,另一只叫徐里,他们的主人是车队工人,这两只畜牲跟着自己的主人姓胡、姓徐。平时,母亲反复叮嘱我要远离这两条狼狗,说这两条狼狗性子烈,下口重,村里曾经有人被咬过。
胡里和徐里撕咬着进入场院,我一看这情形害怕极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战败的徐里,夹着尾巴从场院边的栅栏上跳了出去,咬红眼的胡里,没有选择跳出去,它突然间呲牙裂嘴向我冲了过来。我感觉额头一痛,血流了下来,糊上了我的眼腈,我“哇哇”大哭起来,奶奶拿着扁担对着胡里打去,在奶奶的痛打下和乡亲们的喊叫声中,胡里跑回车队院中躲了起来。
我的左眼差点被咬掉,左眼上方的额头上,有两个深深的狗牙印。车队没有给个说法,狼狗主人也没到家中看望我,那时人们的危险意识普遍不强,更没有去扎狂犬疫苗。四十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爱美的我一照镜子,看到额头上那两个深坑,恨不得把两条狼狗锉骨扬灰。
十六岁那年,我第二次被狗咬了。一天中午放学时,我和邻居吴老师一起往家的方向走。路过吴老师表哥家门前时,吴老师让我进去帮他借个双轮车,他下午想干点农活。
我走了进去,吴老师的表嫂迎了出来。她问我有什么事?我说帮吴老师来借双轮车用。女主人向猪圈边一指说,双轮车在那儿,让吴老师用完了赶紧还,我说好的好的。
我推着双轮车走了三、五步、谁知这家拴狗的绳索突然开了,狗看到我推着他家的双轮车往外走,那还了得。农村养狗的主要目的是看家护院,这只大黄狗看家护院的责任心爆棚,对着我“汪汪”直叫。任主人训斥,它依然大叫。我没有理它,推开双轮车继续走。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腿肚子被大黄狗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血流下来了。
狗主人忙着拴狗去了,我把双轮车推给吴老师,告诉他,我被狗咬了。他看了看我的腿肚子,说不打紧,回家用肥皂水洗一洗。回家后,母亲看到我被狗咬后,马上送我到诊所,诊所里有狂犬疫苗,我连续扎了好几天。
第三次被狗咬时,我已经二十岁了,那时的我暗恋了班长乔已经整整六年。着了魔的我,时常站在家门外的马路边,希望能看到乔,希望和他说上几句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真的看到乔了,他奋力地骑着自行车。骑到我家门前时,我问他去哪儿?他说要到姐姐家里去。我邀请他到我家中坐一坐,他欣然下车,随我步入家中。我和乔天南海北,诗书棋画,聊得很是开心。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乔告辞准备继续往姐姐家而去。
乔站在我家狗窝旁边,可乔混然不知。我家的黑狗豆豆张开大嘴向乔咬去时,我把自己的腿送了上去。第三次被咬后,母亲送我去打狂犬疫苗,给我扎疫苗的是同班同学邵飞,他初中毕业后就在父亲诊所帮忙。正赶上我来大姨妈,扎的是屁股针,我感觉难为情极了。
听说狂犬病潜伏期达三十多年,我第一次被狗咬时根本没打疫苗。第二次、第三次被咬,虽然打了疫苗,谁知疫苗会不会有假?
被狗咬三次,我依然坚挺活着,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我会不会因为狂犬病发作而亡。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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