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自己的身上闻到了老年人的味道。
于是，她对他说：“很快，我们都老了。”
他没有说老，也没有说不老。他只是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外面的雨水，心情无比低落。
今晚，又开始轮到他值夜班了。从晚上八点上到早上八点，足足十二个小时，这时间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要供养，如果不是儿子没结婚，如果……
有无数个如果，让他不得不拖着老迈的身躯继续走向没有尽头的上班路。
“老头子，外面下着大雨，你打算几点去上班？”她轻轻地问道。
“老样子。儿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和之前一样，正躲在屋里玩手机呢。他每次回来，他都懒得跟我们说话。你说我们养着他容易吗？他成天跟老爷似的……”她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他点上烟，摇了摇头，随即披上雨衣，准备外出上班。
临走前，他回过头朝她说道：“告诉他，要是他不想跟我们住一起，尽管可以搬出去。”
她一边关门一边回应道：“他要是搬出去住了，你打算每个月给多少钱他？不养也养了，只能这样了吧。顺其自然，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手机比父母还亲？”
他一脚迈进雨帘，径直走向单位大门。
她关上门，回到屋里，敲开儿子房间的门。
儿子拿着手机，头也不抬冷冷地问道：“有事吗？
她说，“没事，你玩吧。”
她退出房间，一想到儿子的冷漠，眼泪猛然冒出眼眶，每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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