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高考分开了许多当初说做一辈子好兄弟或者好姐妹的人,但并没有影响到我和他的关系。
阿春是我给他起的外号,因为对于感情,阿春很执着,很蠢,蠢的让人心疼。然而对于邱雨他所做出的种种,都足以感动除邱雨之外的人。现在想来,用当前流行的话来说阿春是一位暖男。
阿春是个诗词爱好者,不过他对现代诗词不感兴趣。用他的话说,那些现代诗写的没有半点韵味。他喜欢古诗词,也喜欢自己动手写,有些诗词被学校校刊刊登,这让他得意很长时间。
喜欢阿春的人很多,甚至有当面向他告白的。阿春都没有答应。男人,是有征服感的,去征服那些不喜欢自己的女生才有意思。这是高三毕业聚餐时醉醺醺的阿春对我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瞟了邱雨一眼。阿春喜欢邱雨是我们班都知晓的秘密。在我眼中,也觉得他两很是般配,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貌美如花气质佳。然而,邱雨对阿春并不感冒,这并没有挡住阿春对邱雨的追求。
那时候班上也有好几位男同学喜欢邱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退出了。阿春则一直坚持下来。
我对她表白了五次,假期回去阿春和我说道。作为他好友,我当然知道,有好几次还是在我的帮助下实行的。可惜每次都被拒绝,我曾经问过阿春为什么一直坚持着不放呢?阿春对我说,因为感觉。的确,阿春是一个凭着感觉办事的人,这也让他在高考之后留在当地一所不大出名的二本学校。而他的女神则去了上海的985学校。
阿春很暖,每天都给邱雨打着热水,桌子里也一定备着几份零食。每年邱雨生日的时候,阿春也会跑遍整个城市为她挑选一份独特的礼物。对于邱雨的任何需求,阿春都竭尽全力的去做。然而,直到高考结束,阿春还是没有俘获女神的芳心。
进入大学之后,我们的联系频率比之前低了不少,但我还是能在邱雨每条说说下看见阿春的点赞。“异地恋会不会很辛苦呀?”有天阿春忽然打电话问我,我笑着说,难道你小子修成正果了?。他说没有,他准备在邱雨生日的时候前往上海给邱雨个惊喜表白。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给别人惊喜,因为你将得到的只能是惊吓。
在邱雨生日后第二天,邱雨给我打电话了,我说,嫂子,要给我包喜糖嘛?邱雨说,你快给阿春打个电话,我生日那天他忽然来了上海,我看见他手里拿着鲜花。他看到了我和我男朋友抱在一起,一句话也没说,就跑了...... 接下来的话我没听清就挂了电话,随即给阿春打了电话,打了很久阿春也没接。心急如焚的我立马和导员请假,在路上我能想象到阿春当时的失望,伤心,无力。回到了老家,找遍每一个地方,最终在一家偏僻的酒馆发现了在那里喝的烂醉的阿春。
我把阿春拉回了他家,奔波了一天的我也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阿春来找我了,骑着他当初骑着跑遍整座城市的自行车。走吧,阿春拍拍车的后座。
沿着城市外围,阿春一直沉默着蹬着自行车。当到郊区的时候,他停下了,说:“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我摇摇头,他说是咱们高中班隔壁那个学霸,“啊,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不在一个学校吗?”我问道,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下面这一段话:“你知道吗?邱雨曾经问过我,如果她有对象了,我会怎么样,我说,那咱在一起吧,她说咱们不合适。那时候起我就特别害怕邱雨找男朋友,不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我,而是我觉得没有人能向我一样尽心尽力的为她付出。”
我拍拍他肩膀,说:“我觉得对于邱雨而言,她想要的可能不是你所给的。”
“我知道,我也想换种方式,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舍不得让她难过,所以一直对她百依百顺。我也只是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就好。我特别喜欢金岳霖和林徽因的故事,我总觉得,既然我当不了梁思成,那就做一个金岳霖吧,一直陪在她身边,一直守护着她。可是,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她有对象了没有和我说,她不是林徽因。我也做不成金岳霖。”
听到这儿,我有无数安慰的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爱情,注定是不公的。林徽因与金岳霖的故事,似乎再也无法重现了,不是男生没有那种执着,就是女生没有那种淡然。
我说了些干巴巴的安慰话,聊胜于无,我知道在身为文青的他面前,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默默的守护。
“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男人啊,没有征服了邱雨”,我望着阿春,他身上撒满了阳光。“没有啊,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也是一位十足的大暖男,只是没遇到能够珍惜你这份暖意的姑娘罢了。”
我没有和阿春说,当时邱雨有好多追求者的时候,就是来者不拒。我不知道,邱雨会不会在之后的岁月里记起阿春,这个对她无怨无悔好了五年的男生。我只知道,她没有配的上阿春这份温暖的温柔,而阿春的暖也捂不热邱雨的心。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但我知道答案不是阿春。
阿春说:“这么久了,发现你给我起的外号还是不错的,阿春,是啊。对于爱情,我像个愚蠢的傻瓜。有人说,付出就一定有回报,但我觉得这句话是错的,至少对于感情来说,尤其是对于单恋者。我觉得,付出只求心安,问心无愧就好了。”
芈十四说:“当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时,自愿燃烧自己,去照亮她的眼睛,去温暖她的身心。”说的应该就是阿春这类人吧。那种一直在单恋,一直在守护的人。
不久前,很久没有发说说的阿春发了这么一段话“尽管时间会远去,尽管记忆会错乱,我可能会忘记了当初爱上的你,但是我会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段孤独的守望,它成全了我自己,却没有成全我们。我渐渐明白,无论我多么努力,也不一定能赢得我想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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