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哪里都不敢去,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媳妇从她特殊渠道弄来的。至于到底怎么来的,费用高低,安全与否,我是不愿意操心的。每天窝在家里,干着自己喜欢的事,当真成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偶然对着镜子端详,发现里面的人有些陌生,容颜苍老,满面胡须,一双无神的小眼睛,混浊无光。尤其是头发,多好的发型,天灵盖居然长成了冬季的沙丘,几根枯草不服气地挺立着,两鬓的灰白,早就被岁月征服,乖乖地贴着脑袋。我想,这可不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多对不起每天看着我的媳妇啊!又该去理发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七年,我只去一家理发店,不是这家理发店技术有多么高超,理过头以后我就可以焕发青春;也不是这家理发店的老板娘有多么漂亮,看过以后能让我这老人家精神抖擞;更不是这家理发店的小徒弟一会儿大哥一会儿大叔称呼我,总是逗得我开怀大笑。实在是因为他们能听懂我的意思,能按照我的想法来给我理发。还有就是不肯乱涨价,哪怕是逢年过节别的理发店都涨价的情况下。服务态度很热情,总是像熟人一样的对待我。所以,一直以来就在他家理发,一年两百多块钱还是很划算的。
我在家乡乌海的时候,也是有一家定点理发店,位置坐落在小区的西南角。最早的时候是我的一个兄弟介绍我去的,说是他家亲戚。有了这层关系,又离着我住的地方比较近,所以就由着兄弟带着我去了。
老板娘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特别能说,自从我们进了门,嘴就没有闲着。明明年龄没有我大,却老是学着东北女人那套,管我叫老弟,她自称老姐。看得出来,这里生意并不怎么样,一个是因为地理位置,另一个原因就是熟客少,在我看来,这家理发店开业不到两个月,因为以前我从这里经过,没注意到这儿还有个理发店。
我想理的发型,都由我的兄弟代我说了,老板娘还给出了比较中肯的建议,完了说什么还不要钱。我说这个不行,不要钱的意思就是以后再也不欢迎我来理发了,我这不到一个月就得理一次头,不愿意四处找理发店,遇见合适的,就一条道走到黑了,况且,我兄弟的亲戚,我当然得照顾生意了。
后来,家乡这个理发店就成了我的定点理发店,老板娘也自然成了我的御用理发师。这个老板娘最大的特点就是关心时事,尤其是这几个小区,都是搬迁户,也就几个单位,她对这几个单位发生的人事变动极有兴趣,不但经常跟我打听这些,有时候还能发表出让我刮目相看的看法。
老板娘还特别风趣,就因为开了个玩笑,差点让我媳妇怀疑我的不忠。那年媳妇回来,我理发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因为我媳妇在跟前,她的话少了许多,一直憋着,快理完的时候,突然问我,这是你媳妇?我说是的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来了一句,上次带的不是这个啊!
天,这下媳妇不干了,扭头就走,一路上骂我,我干脆不解释了,拉着她又回到了理发店,让老板娘给我解释。逗的我们三个都笑了,这家伙,一句话就有可能毁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啊!
后来我离开的时候,老板娘听说了,专门让我的兄弟传话,请我吃了一顿内蒙地道的莜面。
今天我要去的理发店,老板娘和她的小徒弟特别喜欢我写的文章,每次都让我发给他们,尤其是故事,看完以后还能跟我探讨探讨。他们对我特别尊重,从来不开过分的玩笑。我在的时候,如果有别人开一些不雅的玩笑,她也会制止的,说老师在这里,咱们差不多点。
其实,我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年轻的时候同事们讲的段子,比他们这些要严重的多,我也会伸长了耳朵去听的。文之为文,淫之为淫,能够分辨就可以了。我们生活在这个混浊的世界,哪里有什么清高,踏踏实实地生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就足够了,根本不可能要求别人跟我一样。
唉!老了!如果年轻的话,理发剃须,换上一身行头,来上一张自拍照,发个什么圈圈,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那叫一个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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