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泊船的上面就恰恰是《柏子》文章上提到的东西,我还可以看到那些大脚妇人从窗口喊船上人。我猜想得出她们如何过日子,我猜得毫不错误。
我吃过晚饭了,豆腐干炒肉,腊肝,吃完事后,又煮两个鸡蛋。我不敢多吃饭,因为饭太硬了些,不能消化。我担心在船上拖瘦,回到家里不好看,但照这样下去却非瘦不可的。我想喝点汤就办不到。想吃点青菜也办不到。想弄点甜东西也办不到。水果中在常德时我买得有梨子同金钱桔,但无用处,这些东西皆不宜于冬天在船上吃……如今既无热水瓶,又无点心,可真只有硬捱了。
又听到极好的歌声了,真美。这次是小孩子带头的,特别娇,特别美。你若听到,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简直是诗。简直是最悦耳的音乐。二哥蠢人,可惜画不出也写不出。
三三,在这条河上最多的是歌声,麻阳人好像完全吃歌声长大的。我希望下行时坐的是一条较大的船,在船上可以把这歌学会。
(十四日下五点十分)
人在船上行,还是冬日寒冷的时节,吃饭行动自然是很不方便的。
这里沈从文先生用了大段的文字来抱怨他所处的不便环境。
吃不好,“我想喝点汤就办不到。想吃点青菜也办不到。想弄点甜东西也办不到。”真正是熬人啊!
写完:不好是事后,立马回写那些好事。
这就是沈从文先生的文风。
坐在船上的沈从文先生,虽然所处的物质条件不行,但是他又发现了周围的美好。
歌声,而且是小孩子的歌声,“这次是小孩子带头的,特别娇,特别美 ”
辰河里最多的除了水手就是歌声了,我觉得沈从文先生可以专门开一篇文章写辰河的歌声。不过好像他还没有专门的文章写歌声,他只是把这些美妙的歌声融进了他文章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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