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就醒了,再无睡意。
倚床上看书,看完汪曾祺的《大淖记事》。
汪先生的手里,真是一支好笔,纵有大悲大喜,都化于无形。让你看过之后,发愣。回头再看,还是要发一回愣。悲欢离合,都是日常,不动声色。要什么歇斯底里呢!
书看完,七点。我打理了一下花草,看看阳光从东边几棵栾树的后面,爬上来。早晨的时间,是闪着露珠光芒的。我浪费掉太多。
跟他回他的老家。路过黄海森林公园,自然要停一停,在那阔大的杉树林子里走一走。没有什么事非做不可,没有什么人非见面不行,这个时候,灵魂便彻底自由了。就那么走着,像一只野蜂一般走着,像一只蜗牛一般走着。
牛在林子里。牛是最忠厚老实的。它的身下,有那么多绿绿的青草和缤纷的野花。牛也没显出骄傲自得来,它神态安详,一边吃草,一边沉思默想。白鹭骑在它的头上,四顾怡然。不知它们的语言是否相通,不知它们有没有说过悄悄话。
其实,很多时候语言是多余的东西。就像一只蝴蝶和一朵花。就像树木和清风。就像天空和大地。
我在林子里,走了很久,默默念了张九龄的诗句“草木有本心”,还有常建的“茅亭宿花影”。自然有本心呢!
头顶上杉树的绿,当得起“晶莹”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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