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零已经快一个月没找我了,我对她的那份思念也慢慢地淡了,或者说我已经开始慢慢地忘记她了。
估计柳零也把我忘了吧,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记起过我。这么想时,我还是有些怨柳零,虽然是我拒绝她的,但我不会对她有愧疚,相反,我觉得是她欺骗了我。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愈加地排斥柳零。柳零见了我也不打招呼了,从她身边走过时,我感觉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时刻提醒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潮。
时间开始慢慢风化一切,起初那种揪心的疼痛已经没有了,我也偶尔在去上课或外出的路上碰见柳零,彼此都不寒暄,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我不知道柳零是什么感受,反正我心里是平静的。
柳零又一次成了学校的焦点,这一次和她交的男朋友没有关系,不过这件事我应该注意到了,我知道会有人上钩,但我不知道会是柳零。早知道,我应该去找她的……
前几天,学校莫名其妙地进来了几个人,莫名其妙地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去看了,是贷款的,也就是传说中的裸贷,我的心里感觉被针扎了一下,我撕下了那张“告示”,将它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但走过教学楼拐角时,我感到了无力,几乎每个角落都有这样的“告示”。我转头走了……
意料之中的是,果然有人在几天后中招了;意料之外的是,我没想到闹得最凶竟是柳零。
后来柳零跟我说她只是单纯地想给同学过个生日,我没有意外,现在的大学生这种礼尚往来,过个生日、请吃饭不花个千把块都不好意思。可这件事柳零做了,我还是很严厉的骂了她,奇怪的是柳零竟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听着,这让我有些安慰。
自从柳零“出事”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我也不想见她,好像认识她都是一种耻辱。听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上课了,整天蹲在宿舍里睡觉。
柳零在学校已经成为一种“堕落腐化”的符号了。走在街道上时,我经常听到一群“正人君子”对她的评论,其中不乏“小人之言”。我有点想柳零,渴望见到她。
再见时是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那天是星期六,外面刮着风,我一整天没有出门,靠几包方便面充饥。临近十一点时柳零打电话了,电话中她时笑时哭,说话忽小忽大,我明白她是喝醉了。
走出宿舍门时,我感到了一阵寒气,我裹紧了我的棉衣,一路小跑着去那个地方。到湖边时我已经感觉不怎么冷了,我看见柳零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手里提着一个酒瓶,还在往嘴里灌,借着惨戚的月光,我看见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像一个泉眼,正涌出一股股清流。她啜泣着,身子没有节奏地抖动着。这时,我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单衣。
我脱下了外套披在了柳零身上,接着一把夺过了酒瓶使劲甩了出去,我听见“咚”的落水声和“咕咚咕咚”的下沉声。
柳零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我的衣服抖落在地上,她迈着踉跄的步伐撕住了我的胸口,在我眼前晃悠着。
“你来了,陪我喝……酒……喝……”她说时前面声音很大,后面却好像是从鼻子里出的气。
我没有说话,我真想打她一个耳光。
“你耍什么酒疯!”我摇晃着她的身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她“嘿嘿嘿”地笑着:“你凶我……”
说完就跌在了我怀里,我当时真想把她扔进湖里去,叫她清醒清醒。
“你这坏蛋,你怎么不理我了啊!”她突然抓着我的肩膀,头仰起来看着我说。我看着她傻笑的脸上带着泪痕,心里竟泛起了一阵涟漪。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我推开了她。
“我不回去,我要你陪我!”说着她绵软的身子跌倒在了旁边的草坪上,造型像个“方”字,头发散乱着。现在想起来我真应该拍张照片。
柳零躺在草坪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我看见月亮比来时更圆了,更亮了。
一股风吹来,使我打了个哆嗦。我扶起了柳零,把她带到了学校自动取款机的房间里。打开门的那一刻使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我让柳零靠着墙坐了,把外套盖在了她身上,我就着柳零坐了。透过玻璃门,我看见外面的那颗大柳树,苍劲的身上长着无数只光秃秃的手,没有穿一件衣服。在寒冷的天气里,是那么的坚强,我转过头看柳零,她头抵着墙壁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看着她,希望她也能像大柳树一样坚强。
里面是看不见月亮的,但能感受到月亮的光芒。柳零倚在了我怀里,她睡着的时候真的好安静,她那细微的鼾声和微微张着的嘴唇,恬静的脸上还挂着几分稚气。我敢说,在那一刻,她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天渐渐亮了,外面的大柳树偶尔会飞来一两只鸟,也不怎么叫,待一会就飞走了,柳零还没醒。
街上开始有人了,柳零也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躺在我怀里,竟有些害羞。也许,柳零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害羞吧!
后来柳零跟我说她那天心情不好,就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她没想到酒劲那么大,她是笑着跟我说的。我严厉地苛责她不要再这么作践自己,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柳零确实是为了给同学过生日才去借贷的,她想着下个月生活费来了就还了,可她没想到那些人是骗子,他们要柳零脱衣服,还有拍照。柳零感觉事情不对,就推开车门要走,那个人竟强行要她“借贷”,柳零推开车门撒腿就跑,那个人也追了出来,辛亏过路人报警了,柳零才逃过了一劫。
她还是笑着跟我说的,像讲警匪故事,我还是没有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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