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日子呀,总是太匆匆。
时光,给人无尽的慨叹。
时光,是永远猜不透的谜。
每到年末,当被人遽然问及年龄时,我总是好一恍惚,很难脱口而出。也许,潜意识里,并不想让自己又年长一岁。我,害怕变老。
小时候,盼望新年吃饺子,现在,随时都能吃饺子;小时候,喜欢爸妈带我去公园,现在,盼望独自蜗居在家。小时候,和妹妹一起在家看《西游记》,现在,想让果子看,果子却毫无兴趣。她不喜欢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也不欣赏酷酷的御弟哥哥。小时候,我唱“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现在女儿嘴里念叨着的是“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
小白兔依然白,两个竖起来的耳朵依然憨态可掬。可是,时间的河,已经浩浩荡荡流过了三十年。曾经,我坐妈妈怀里,听到一首歌:“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妈妈低声慨叹:“二十年,一转眼就过去了呀。”那时,我不懂。现在,那歌声仍似余音绕梁。
这一年,真是意识到自己的年龄了。我出现了对自己前所未有的关注,前所未有的自律。我想,一个普通的人,如果能坚持做一些事,是否也能从容的抵抗时光的流逝。
坚持写吧。把平平仄仄的心情记录下来,把果子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让轻盈的生活更厚重,如张丽钧所说“执虚为盈,”我便有了自内而外的满足。偶有文字变成铅字,内心更是雀跃。翻开过去的文字,我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笑,曾经的哭。那些文字有多少意义,并不强求,对于我,那就是不朽。这一年,在李老师的督促下,完成了一篇论文,拿了省一等奖,给了我足足的鼓励。写了一篇关于老妈的文章,老妈感动的热泪盈眶,从此给我贵宾般的待遇。写了篇教学随笔发表在“湿地”上,没想到,被《中国教师报》转载,还收了一百元稿费……只是,文字很随性,缺少深度,这和我的阅读随意,不够系统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写,便要去读书。这一年,我坚持早起读书的习惯,读《史记》,读《古文观止》,读《阅微草堂笔记》、《搜神记》,也读蒋勋的《孤独六讲》……越感受到沧海的浩瀚,更能觉察自己的捉襟见肘和鄙陋,顿感羞愧。
开始喜欢写毛笔字,刚开始只是想练字,后来就有了无穷的快乐。在观帖、临帖时,感叹书法家的疏可走马、密不透风。深觉,这分明就是人生的智慧。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所有的美学都在于自己的心境。写字时,平和愉悦,不会为了一句赞美或者批评而或喜或悲,不会听见一个消息就愤愤不平或暗自垂泪。
坚持晚上去散步。冬日的植物园很诗经,那些草木即使在晚上,也仍然有一种鲜活的感动,慰藉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这时候,我能够独自呼吸微微润湿的空气,听到自己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让思想天马行空,想象随心所欲。 走在寒冷的冬天里,仰望清冷的月光,愈发感受到人的渺小。看袁腾飞的《这个历史很靠谱》,忍不住惊叹,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个体的生命是多么微不足道。生命究竟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而存在?这轻飘易逝的生命怎样才更有意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我们只是宇宙间一粒小小的尘埃。生命就像一阵微风,吹过大地,了无痕迹。即便那些伟人,拥有无比辉煌灿烂的人生,也只能在“向天再借五百年”里空叹息。“英雄白头,美人迟暮,”总是让人心有戚戚。但,我们不能陷入这些追问,否则就会走向虚无。
还好,我就是普通人一枚。虽然,足迹歪歪斜斜,但一直坚定,清晰。愿在读书与旅行中,走更远的路,看更旖旎的天光云影。有更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越来越多的离合悲欢。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明年花定更好,愿总有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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