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尾巴跟着我们。”
“谁?”
我回头望时并未看见孟小二口中所说的小尾巴,“是那些追杀你的人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大白天的,他们还没有大胆到在这个时候出来逛。”
麻雀重新栖息回了电线杆上,一只麻雀尾巴翘起,落下一团不可名状的黄白色半凝固状物体在拍照男人的脸上。
“给您,您看看这是我们最新的楼盘,现在买只需要....”
“不用。”
“你烦不烦啊,不要!”
“......”
商场外站着一个发传单的女孩,只有少部分人接过了她派发的传单,大部分人都是看也没看的离开。
十七在布娃娃里面动了动。
今天下起了雨,雨很凉,彻骨的凉,那个女孩没有打伞,就站在不大不小的雨中,各色的花伞穿过她。
“他有动静。”
孟小二指了指月老三双肩背包旁的布娃娃。
“她是谁?”
十七被月老三握在手中,我们三个出门时也忘记了带伞于是跑到了未开门的商铺门口躲雨,十七纽扣眼睛看着那个女孩,迟迟没有说话。
“很抱歉啊,其他地方都被人占了没地方躲雨,所以....”
“没关系。”
我朝旁边退了点,让出了一个可以站立的位置。
“看看吧,这是我们最新的楼盘,现在在做活动....”
“算了,懒得介绍了。”
她突然放弃继续往下介绍,把橡圈取下揉了揉被雨打湿的头发。
女孩蹲在一旁用一张传单折了个纸帽子戴在头上。
“很好看的布娃娃,哪买的?”,她开口问月老三。
“不是买的,我自己做的。”
月老三重新将布娃娃挂上了双肩包旁。
“手真巧。”
“瞎胡闹着玩的。”
月老三经不得别人夸,一夸,脸就会立刻红起来。
雨小了一点,女孩招了招手后顶着那纸帽子再次回到了街面上分发传单。
“她是你的谁?你们有一根线纠缠在一起。”
“她是我前女友吧....”
十七回答时吞吞吐吐并没有说得清楚。
“它又来了。”
一辆共享单车驶过前方水坑时突然失去控制朝着一旁歪倒,车驶过时我看见一只乌青色的小手从水坑里伸了出来。
“小鬼头一只,不用管。”
孟小二瞪了水坑处一眼,水坑恢复平静,那只小鬼灰溜溜地逃走了。
“找到他的住处了吗?”
“还没有,一滴精血可探索的范围太窄,寻踪没有多远里面的精气就被蒸发殆尽了。”
月老三皱着眉头,“要不....”
“竭泽而渔不得行,你以为老板是永动机嗦,等等吧。”
孟小二和月老三在我背后嘀嘀咕咕,我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
十七失去了某些部分的记忆,孟小二问起他地址时他也迷迷糊糊地没有记起来,但还好有月老三的“导航磁”,导航磁可以通过联结人从而找到需要寻找到的物,与导航仪八九不离十。
“老板,月老三搜索了这附近并没有找到他的住所。”
“没有吗?”
十七语气夹着一丝失落。
“老板我要喝奶茶。”,月老三指了指街对面那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店外扯着横幅写着今日五折的标语。
“吃太多甜的对牙不好。”
“就喝一杯。”
“算了,算了,怕你了。”
月老三扯着我的手,我一低头便就看见了他眼睛里面泛动的小星星。
......
“好了,六四分,完成后的功德我六你四。”
“行。”
月老三嘴角挂着一抹坏笑,大概是在与孟小二的博弈之中占了上风。
红灯转变为绿灯大概要等三十秒,街对面的人低头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跳动的秒数。
“人活着都很疲劳,但下去之后就会很好过吗。”
我转头问孟小二。
“不会。”
“为什么?”
“下去之后会剥夺人生前的所以欲望,黄泉两岸的曼珠沙华有多红,人的欲望便有多重。欲望下沉,魂就一具具漂浮着,意识被封锁在躯壳内,排队等待着自己轮回。”
孟小二低下了头看着手机里关于她爱豆的轮播。
雨过后,夕阳升起,天边呈现出好看的瑰红色,红灯转绿,路人交错行走。
“请问喝什么?”
“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几款是我们推出的新品,可以试试?”
奶茶店小哥指了指介绍栏里最上排的几款。
“哪一款最甜?”
孟小二问了一句。
“大概是芋圆啵啵奶茶。”
“我就要那一款。”
“我要这个。”
月老三的手指落在香港奶茶一栏上面。
“我要一杯麦茶汁。”
“麦草汁只能做冰的。”
“嗯,好。”
奶茶店里坐着许多隔壁学校的大学生,我们上了二楼,找了一块帘子掩住的房间。
“都是年轻的小孩们。”
十七从布娃娃里飘了出来望着楼下交谈欢笑的学生。
“十七以前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十七顿了顿,“是,不过大二便就退了学。”
“为什么?”
“家庭原因。”
十七没有继续往下说,我也停止了对他身世的究问。
“他们家的黑糖珍珠奶茶很好喝的,刚刚忘记给你们推荐了。”
“是买给过某个女孩子吗?”
月老三吸了一口奶茶,眉头拧着问十七。
“香港奶茶是发苦的,第一次喝会很不习惯吧。”
“早知道就买其他的了。”
“因为旁边有几所学校的原因导致开的店铺卖东西的价格都比较贵,但是五百米的一条小巷子里卖的中餐味道不错。”
十七没有顺着月老三之前的问题回答,我们正午也没有回事务所里,去了十七推荐的那一家店吃饭。
“烧大虾、黄豆猪脚汤,干煸土豆丝,再要一个鸡爪煲。”
我点了四个菜,菜单没有拿给孟小二看,因为她嘴里永远只会有随便两个字,当然也没有拿给月老三看,因为他每次总能命中一家饭店最黑暗的那几道料理。
“这里不好找哈。”
老板娘眼角笑起来时布满褶子,厨房由一块透明的玻璃隔开。
“朋友介绍我们来的,说这里味道不错。”
“酒香也怕巷子深,还是要在街外边生意好些。”
“外面价格高但味道也都差不多。”
“是啊,现在商铺租金一月月见长。”
蒜瓣炸成了金黄色,八角、茴香、花椒和干辣椒下过炝出香味,去线大虾下锅后把火关小。
老板娘与我唠起了家常,一股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黄豆猪脚汤好了。”
乳白色的汤汁撒了一把细碎的葱末,揭盖时闻得到一股葱香。黄豆炖煮得酥软,猪脚先烤过去毛,皮与一般的店家相比更紧致些。
料酒倒下时锅里一簇火升了起来,老板撒了孜然和胡椒粉翻炒几下后端上了桌。
老板娘伸手接过。
干煸土豆丝和鸡爪煲已经端上了桌。
“味道真的很好。”
“家常味道,也比不上外面做厨子的。”
“老板娘知道十七吗?”
月老三啃猪脚时我转头对着坐在一旁的老板娘问。
“知道,还是他劝我们开通外卖,最早的配送啊,弄不来的网上的那些东西也是他帮我们做的,是个好小伙子。”
“那知道他住在哪吗?”
“哎,等我想想,对了!老陶,小伙子问十七他的出租屋在哪,你之前不是去过吗?”
“桂花巷明升居民楼里,一楼最左边的那间屋子。”
“行,我是他之前的大学同学,说约他出来聚聚的。”
吃完饭,结过账后我们走出了巷子。
天乌乌的,看样子又是要下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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