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题记
李之仪的这首《卜算子》可谓是写尽了古往今来,无数的相思之苦。
曹雪芹在《红楼梦》十二支曲词之一的《枉凝眉》中,同样写道:若说没奇,今生偏又遇见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人生最大的遗憾不是从来没有遇见,而是遇见之后的错过。如若没有遇见,我们只当上苍待我凉薄,绝不怪你;可既然遇见了,就再与天地无关。
记得小时候看《还珠格格》,夏紫薇替母亲说的那句“她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她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么一个可等、可怨、可恨的人!”仅此一句,便道尽了天下所有痴心人的心。一个女子等了、怨了、恨了、想了一辈子,纵使容颜不再、韶华已尽,但她也绝不后悔,她唯一希望的便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所以,《诗经》中说:“于嗟女兮,无与士眈。士之眈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大致是说女子一旦交付真心,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一旦薄情郎抽身而去,只会落得遍体鳞伤。但,换而言之,对于写:“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崔护之类的痴心男子又何尝不是呢?
“谁知潇湘泪化珠,谁知梨花成落红。”绵绵长江水,滚滚不休,住在长江头的那个女子,梳洗罢,倚栏眺望,远方那位令她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此刻,是否如她般思念着自己呢?“抛泪长江边,青丝化入水。”她以泪代心,以发寄情,迂回婉转,住在长江那头的那个人可知否?念否?记挂否?
思念是一种病,一碰便一发不可收拾,得用命来偿。她思君如逝者流水,昼夜不息,未有已时。江河永无竭,相见永无期,而思念亦是永无止境。这,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美的绝望了!明明知道,只有“山无棱,冬雷阵阵,夏雨雪”方能使江河为竭,但,还是要弱弱地问上一句“此水几时休?”然而,也只不过是一句呓语、一丝苦笑、一场寂寥,如此而已。
相思,让我们懂得何为爱情;相思而不得相见,让我们明白什么是相思的苦。懂得了爱情,痛饮过思念之苦,我们才能真正明白,成长的意义所在。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是天下所有有情人最孤注一掷的愿望。其实,我们每个人期许的爱情都只不过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如此而已,它能穿越时空的限制,不问缘由,越过生死,只关风月,不关其他......
记于2021年2月14日
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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