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老人诗十首

——施福山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版《齐白石诗集》封面

2006年2月1日，我在金华席殊书屋购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初版《齐白石诗集》。此书繁体竪排，收录了老人生前自定的二部诗，应是当今齐白石存世的最全诗集了。

对于诗，白石老人頗自负。尚有言云：“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论者以为他的诗，脱胎于宋诗，幽默诙谐，饶有真趣。闲时读它，可解俗尘，故一直为我枕边书之一。雨天得闲，录十首与好诗者共读：

齐白石之虾趣图

【画蝦】蟹未肥时酒似波，蘆蝦風味較如何。果然箇箇爲龍去，海國焉能著許多。（諺云“蝦頭全似龍，可以化龍。”）

齐白石之荷花

【荷花】通身折断是情丝，几见初开欲语时。不忘百梅祠外路，雨余清露夜垂垂。

齐白石之蝉

【画蝉】好饮潇湘水一瓢，因何年老喜游遨。借山不是全萧索，犹有残蝉咽乱蕉。

【槐阴暮蝉】三径莓苔上玉階，诗翁六月不曾来。空山落日无人响，断续蝉声在绿槐。

齐白石画牛

【牛】星塘一带杏花风，黄犊出栏东复东。身上铃声慈母意，如今亦作听铃翁。（余幼时常牧牛，祖母令佩以铃，谓曰：“日夕未归，则吾倚门，闻铃声则吾为炊，知已归矣。”）

【耕牛】奔驰南北复东西，一粥经营老不饥。从此收将誇旧话，倦遊归去再扶犁。

齐白石蟋蟀图

【画蟋蟀】秋光欲去老夫痴，割取西风上茧丝。唧唧寒蛰吟思苦，工夫深处老夫知。

齐白石芭蕉图

【蕉窗夜雨】天涯曾听雨潇潇，白尽人头此寂寥。独汝绝无难恨意，隔窗犹种绿天蕉。

齐白石山居图

【小园客至】经营身世合每嗟，旧友相逢强自誇。夜读百篇惭造士，春耕三畝亦农家。筠篮沾露桃新筍，炉火和烟煮苦茶。肯共主人风味薄，诸君小住看梨花。

齐白石诗稿手迹

【夏日高卧】闭门睡有真滋味，孤辟衰年更妙哉。涼气入窗知雨至，清香到枕觉荷开。怀人却喜山僧话，逐客不妨诗友来。晞发据床君且去，更移茵蓆卧庭苔。

齐白石诗配画

白石老人的诗率真随意，清新可诵，任取一首都无做作的成份。笔者配之其字画，制成简书，供诸君闲时读读看看，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

21.8.15施福山于兰溪黄龙洞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