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岛的那天是元旦的前一天下午,天气很好,冬日的和煦阳光直直地射下落在干枯的树干上。提着一大袋零食上了车,车子缓缓地驶出车站,似乎是要载着我们去达美好绚烂的世界。
这是我和阿萌的第二次旅行,我希望能和身边的人一起走千千万万里程。
沿途都是些田野,青青翠翠的模样很喜人。我们坐了很久的车,久到吃完了零食,就开始睡起了午觉。清醒时出现在眼前的是跨海大桥,白茫茫的海雾将见不到尽头的桥围住,湛蓝色的海在桥下涌动,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海面都照射得波光粼粼。阿萌拿起手机拍视频,像是第一次来青岛一般,但其实第一次来青岛的人是我才对——从第一眼开始,我想我就爱上了这座城市。
青岛的海和崇武的海不一样,崇武的海是淡蓝的,而青岛的海蓝得更加彻底,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非常干净。
我是从未见过如此长的跨海大桥的,泉州的跨海大桥从这头就能看到那头,但青岛的不行。车子在桥上行驶,在白雾中隐约看到有建筑了,觉得要到岸上了,可开过去却依然是白雾,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直到夕阳都落在身后见不着了,才从白雾和海水中穿出来,见到了陆地。
下车时已经很晚,天气开始转凉,身体也微微地发起颤来。
我们沿着起伏的小路走去客栈,橘黄色的黯淡的灯光投射在路面上发着光,小路上人很少,只有偶尔路过的几只流浪狗。客栈隐藏在一条不宽敞的小街上,出了门拐几条道就能到天主教堂,每天出门时都能遇到附近青旅的人。
元旦假期前的青岛是没什么游客的,大路上除了我们俩,基本就是当地人了。
我们在凉风里去客栈附近的九龙餐厅吃饭,据说是最有青岛味的苍蝇馆子了,店面很小,从一个小小的门里进去,只有几张桌子,我们来得正好,刚好只剩一张空桌。店里的客人都是青岛人了,桌上放着几个海鱼、鱿鱼、蛤蜊、扇贝之类的菜色,于是也跟着随意点了几个菜,学着青岛人把蛤蜊叫成“嘎啦”,卖相看着一般,可是美味却不容置疑。
而后来几天我们在另外几家店的尝试,基本都没有九龙餐厅的好吃。
吃完饭走去了游客还很少的栈桥,羡慕这座城市的人们,可以在夜晚时出来走走,风景甚好。又听闻因为雾霾的关系,取消了跨年烟火的表演,于是就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起来,说乱逛就真的是乱逛。在昏黄的路灯下拍照,把车水马龙都收入镜头里。
我和阿萌都是那种经常找不到目的就在街上乱走的人,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从街那头再走到街这头,我们都喜欢青岛这种起起伏伏的路,和重庆又有那么一些相似,上上下下,下下上上,走到脚都疼了也不愿意坐车。
累了时就在路上找个地方坐着,然后对看发呆。
第二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大街上开始游客涌动。
元旦的假期里我们是在大街小巷里晃荡过的,基本上没有去什么景点,似乎也不用去什么景点。只要手牵手随便地走在路上,把自己当成青岛人一样。在海边的长椅上坐下,潮湿又黏腻的海风与冬天的寒冷击打在我们的大衣和围巾上,却冻不住心跳。
大晚上跑去八大关,在昏暗的路灯底下拍照,路人和小狗都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看着我们。遇到一个锻炼的大叔在八大关的坡道上倒着走路,于是索性也跟着他一起倒着走,然后和阿萌一起大笑,也许旅行就是得学着当地人做一些看似荒诞又合理的事。
在八大关某个围墙前头拗造型,只是为了拍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照片,红绿灯一次次地跳跃变换,车子一辆又一辆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时间流逝,却又静止成伸向对方的手。
走到八大关的尽头,我突然心血来潮,跟阿萌说,要不去海边吧。
“会有人吗?”
“应该不会,大冬天的。”
但还是径直地走向海边,沿着海堤走,确实是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下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
“也许现在小螃蟹正偷偷觅食呢。”我说。
“是吗?”阿萌看我。
“绿毛水怪们也在海底跳舞。”我说。
阿萌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路很长,我们一直往前走,一直到某个小型的广场,有一些当地的市民在散步,晃晃悠悠的,很悠闲。我和阿萌靠在护栏上自拍,海风把我们的围巾吹动,她抖了抖身子,一把把我抱住。
“我们往回走吧。”我说。
于是我们往回走,可往回走,却有一大段路程。一晚上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打开地图一看,没想到跑了这么远的地方。无奈之下,只能在广场舞大妈们的阻挡之下,找空子钻进地铁站里。
“也许以后还能来。”从地铁里出来时我这么跟阿萌说。
她跳着步站到一个路边的井盖上头,“你看这写的什么?”
“什么?”
“污。”她自个儿发笑。
细碎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微微地晃动着,光晕看着很美。
在青岛的几天,最让我们喜爱的东西,无非就是崂山可乐了,直到今天,我一喝起可乐,想的还是崂山可乐。没什么气泡,味道却让人说不上来,想来我一个做美食栏目的人,竟然连一瓶崂山可乐的味道都形容不了,真真是可笑至极。
后来我又独自去了一趟青岛,匆忙回来时,也没忘了在车站商店给阿萌带一瓶崂山可乐。
青岛的短暂行程,说起来我们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仿佛就真的是成了假日里慵懒的青岛人,不用去人挤人的地方看人头,也不在饭点时去爆满的餐厅吃饭。
就是一直慢慢地走着,只需和身边的人儿一起,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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